面得意地跳,一股惡臭把蒼蠅燻得不能靠近,一挨近就掉在地上;臉、脖子、手、腳,凡是露出肉的地方都是黑漆麻烏,擋著肉的不是衣服,純粹是鋼板或鋼條,全都是碎布片,破繩子,經過長年的人氣和不洗,變得油光水滑,堅硬如鐵,還散發出嗆鼻的味兒,除了小部分的身強力壯的男女乾淨點外,其餘的無論男女老幼都是這樣!
一陣胡亂的攪鬧與吵罵,馬車在雜物堆中與人群中開闢了條路,直到寨門前。
昨天領頭擄劫卓老闆他們的柯元福從最外邊走到正中間,手中的刀在牆上敲了三敲,嘴裡大喊:“靜一靜!王八羔子們!給我靜一靜——”他的眼睛一掃到哪,哪就停止了大聲喧鬧,嗡嗡聲還在,“這就是我昨天請回來客人——”用刀尖一指馬車周圍的幾個人,“把他們給請上來,大夥也見見!”臉上泛起了燦爛的笑容,“我決定……”看見沒人請卓老闆他們幾個上寨門,虎眼一瞪,臉一橫,手中的刀一晃,“陳家幹,你孃的不想喝粥了吧!還不快動手?”陳家幹帶著幾個人先把楞頭青、李三推上寨門邊的梯子,就來扯卓老闆,卓老闆大叫一聲:“滾開!誰敢碰我?”唰,一下把殺豬刀舉在空中,“我揹著老太太自己上去,用不著你們這群餓狼幫忙!”鑽進車,背上老太太,三兩步跳下車,一手扶著背後的老太太,一手持刀,逼開人群,來到梯子邊,刀叼在嘴上,一手扶人,一手爬梯,“噌噌噌”三下五除二就上了寨門。柯元福急忙上前,把四個人拉、推、拽到正中,而且是笑嘻嘻的,他還想親手接老太太下來,卻被楞頭青、李三搶了個先。
柯元福笑嘻嘻地看著四人好一陣,就是不說話,其他人受不住已經再次歸坐,拍椅子蹬腳輕哼著鼻音提醒他,他一點反應都沒,下面的打笑喝罵根雷聲似的,他也沒反應,這時老太太用她地獄中的叫聲大叫:“好小子!你莫非想吃了老孃不成?”掄起皺巴巴的手,狠狠地揍了他一巴掌,“要吃就快吃,老孃反正都快餓死了!”柯元福清醒了過來,一手摸著捱打的臉,把手中的刀在石頭上又敲了三敲,“安靜!安靜!陳家幹!給這四個人拿些吃的來!”
卓老闆把刀送還腰,整理衣裳,這才盯了柯元福幾眼看看場下,“楞頭青,去給夫人搬把椅子來!”對旁邊的楞頭青拍了三拍,在他耳邊叫。
楞頭青他的臉從他仔細看這些人起,就有無邊的笑容,真要把腳底板的老繭都扯出些笑容來——他見了這些人就無比親切,他可是當了一輩子的乞丐,以前就是這個樣子,不過手中多了個破碗,直到他意外得了點錢,換了行頭,成了卓老闆的夥計,現在他彷彿沉寂在過去與現在的對比中,顯得無邊的幸福,他都想痴了。他猛然醒過來,四處一望,最邊上剛好有把椅子,幾個閃步,一提就來,把老太太扶在裡面好好坐下。
周圍的人第一次聽見老太太的聲音,嚇了好大一跳,不停地向身旁的人說她有多麼可怕,還把他知道的鬼故事換成自己的經歷,強講給別人聽,於是嗡嗡聲連續不斷的增加增大,連寨門上坐著的十位當家都沒辦法,互相悄語氣來。
柯元福可不幹了,他發現他的金交椅被這個老太太坐了,怒火噌噌噌躥起好高,“小子!你竟敢動我的椅子!”把刀背往楞頭青肩頭一放,鼓足了勁要把他給壓趴下。
楞頭青再一次沉寂在幸福中,盯著下面的人群,突然感到有重物壓在肩頭,他肩聳了兩聳沒聳動,反手一抓抓住了刀背,運起他的春風得意功,只用了兩三層力,一推,頓時,輕鬆了。
柯元福可吃不消,刀一滑開,自己收力不住,而且橫向裡多出股力,他身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