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從腳底竄上心頭,鳶也臉色一白:「你說什麼?」
「他中了一槍。」
……原來剛才的槍響是打中了齊高。
鳶也一下想起三年前在碼頭,齊遠開摩托帶她逃走,被人爆頭,當場身亡……齊高和齊遠,是親兄弟。
眼眶澀然,但現在怎麼都不是落淚的時候,鳶也喉嚨一硬,直接說:「先走。」
可是身後追兵還有很多。
哪怕被尉遲引開了一些,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也不絕於耳,鳶也奔跑中想起來一件事:「我記得那邊有兩個橋洞很隱秘,我們先躲起來。」
「好!」
鳶也的記憶沒有錯,確實有一個被野草覆蓋滿了的橋洞,可以藏身五六個人。
宋義留了兩個手下保護她:「小姐,你們躲在這裡,我們去清理出一條能離開的路。」
這裡並非百分百安全,早晚還是會被發現,都躲著是坐以待斃,所以鳶也沒有阻攔,只是鄭重地說:「小心。」
宋義點頭:「是。」然後把野草重新蓋回去,帶著剩下的兄弟走了。
橋洞裡漸漸瀰漫開血腥味,鳶也起初以為是四個手下中的誰受傷了,仔細一看才發現傷的是白清卿——她應該是在剛才的混戰中被捅了一刀,腹部血流如注。
今晚的狀況瞬息萬變,什麼意外都可能發生,何況她現在還被捅了一刀,能不能活都成問題,鳶也等不及到安全的地方再說,一把扯住白清卿的手腕質問:「當初你發到網上那三張照片是哪裡來的?」
白清卿躺在地上,翻來覆去地打滾,哀嚎著:「好疼,好疼啊,救命啊,救救我……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我躲了這麼多年,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
鳶也沒耐心跟她磨:「回答我的話!照片是哪來的?!」
「姜……鳶也!」白清卿現在才看清楚她,尖聲叫起來,「你不是已經死了嗎?你是鬼!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
她手舞足蹈,想要掙脫鳶也,但被手下按住了四肢,她就驚恐地大喊大叫起來。
再讓她這麼叫下去,殺手都要被她招來,鳶也將槍抵在她的額頭:「閉嘴!回答我的話,否則我現在就送你下地獄!」
白清卿睜大了眼睛,轉變成了嗚咽:「嗚嗚嗚……」
「照片是從哪來的?」鳶也再問一遍。
「偷、偷來的,我看到它放在桌子上,我看一遍就認出來是你,所以我就拍下來……」白清卿的表情很古怪,說是怕,又有點興奮,她面板鬆弛得像個快要四十歲的婦人,嘴角輕微抽搐著。
起初鳶也還以為是太黑了看錯了,結果她說到這裡,突然激動,拼命要撲到鳶也面前,齜牙說:「我看到照片了!你早就不乾淨了,你配不上尉遲,我可以用照片讓他不要你,哈哈哈哈……我就知道照片一定有用,姜鳶也,你是一個骯髒的女人!」
她這個樣子怎麼看都不正常,鳶也眉心直跳,看向手下:「她一直這樣?」
手下說:「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就有點神經兮兮,問她什麼話她都不說,總是自言自語,但是沒這麼嚴重,可能是剛才被嚇破了膽。」
白清卿撕開了傷口,又在地上打滾:「好疼啊,好疼……姜鳶也,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不會放過你們!」
「哈哈哈哈,就算我死了,你也不可能和尉遲在一起,他不會讓你們在一起,不然當年我也不會到尉遲身邊……」
鳶也倏地一眯眼睛,ta?
哪個『ta』?
她最後那句話的意思是,她是蓄意接近尉遲?
她突然說出這麼古怪的話,又事關了她,鳶也很難無視,揪起她的領子,沉聲問:「『ta』是誰?」
白清卿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