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屢��
又一個老人極盡誇張地說道:“你們都不知道嗎,於伯的兒子可是大忙人,聽說生意做得紅火,每天世界各地到處飛。不過再忙,也惦記著老爸,你們看,這次還特意寄了於伯最中意的蟹膏和老婆餅過來,有這樣的兒子,於伯你前世修了多少福啊!”
於伯裂開半邊嘴角,依依呀呀地樂了起來,臉頰抽搐著,滿是驕傲。
…
此時此刻,皇廷大道某間高階酒店的經理室內,一名女子正在見工。戴金絲眼鏡的經理頭也不抬問道:“念過書嗎?”
女子很忐忑,小心搓著衣角:“中、中學畢業。”
經理幾乎沒有態度,語氣冷冰冰地接著問:“以前做過這一行嗎?”
女子聲音愈發小了下去:“嗯……結婚前做過幾天茶餐廳領座員……”
經理不滿地抬起頭盯了女子一眼,似乎微微發出了不耐煩的“嘖嘖”聲。女子心裡一涼,以為自己鐵定會被拒絕了,誰知幾秒鐘之後,經理淡淡吐出一句:“等下去人事部辦一下手續,週一開始上班。試用期三個月。”
女子有些不敢置信,眨巴著眼睛呆呆望向寫字檯背後。經理翻起眼皮發問:“怎麼,還有問題嗎?”
“沒有,沒有了。那……經理再見!”女子連忙彎腰行禮,帶著難以言表的喜悅之情退了出去。
走出酒店,剛剛翻開手機,便收到了一條語音留言。
“喂,”話筒裡傳出個再熟悉不過的嘶啞男聲,“芬女,我阿彪啊!我想跟你說,我想說……對不起啊,結婚十二年了,沒讓你過上一天好日子,我是個畜生,為了拿錢買白粉,還打你,逼你去接客;老婆……聖誕快樂!”
暮色|降臨,華燈初上,街頭巷尾飄蕩著器銀鈴般清亮聖潔的童聲,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and a happy new year——
☆、醋香四溢
怎樣做才算對一個人好呢?
嚴耀欽總結他幾十年的人生經驗,得出結論,無非“投其所好、關懷備至”八個大字。可他的這種經驗,擱在卓揚身上,卻統統失效了。
這個兒子隨遇而安,作息規律,會根據氣溫冷熱及時添減衣物,按時吃藥,對於凌綵衣準備的各種滋補膳食無論味道如何,都來者不拒。甚至還主動徵詢過醫生建議,時常遊溫水泳鍛鍊身體。他把自己照顧得很好,完全不需要旁人操心。
少年卓揚就像是雜草的種子,飛到哪裡,就可以在哪裡頑強地紮下根基。即便是懸崖峭壁,也能從細小巖縫裡冒頭生長。不一定強硬,卻一定堅韌。縱然狂風可以吹倒,沙土可以掩埋,冰霜可以凍結,一經陽光普照、春回大地,總能再次昂然挺立。
平日卓揚是個不多話的人,從前也只和凌綵衣、張崇久幾個相對熟悉一些。如今張崇久因為嚴予思做過的事,對他極其冷淡。卓揚倒是泰然處之,該有的尊重、忍讓一絲不減,偶爾虛心求教些自我保護的方法,比如利用鬧市地形反跟蹤,比如四兩撥千斤地躲避敵人襲擊,張崇久雖然言語疏遠,卻也認真教習。時日久了,反感的情緒也就沒那麼強烈了。
嚴耀欽細細觀察之下,發現卓揚是個充滿了好奇心的孩子,對世間各種才能與行當都興趣滿滿。他所閱讀的書籍門類繁雜,人文,傳記,科學,歷史,甚至無聊的時候,連辭海這種中文類工具書也能一頁一頁翻得津津有味。遇到水電工或園丁開工時,卓揚會裹起件厚厚的毛衣,饒有興趣地立在一旁觀看。不打擾對方工作的前提下,還偶爾就不理解的地方詢問上一兩句。他就是有種本領,察言觀色揣摩對方心思,不費吹灰之力與人交好。
只不過,所有被卓揚氣場籠罩下的恬淡氛圍,總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