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永恆誓言。
街角依稀有那年初見時她稚嫩卻驕傲的臉,站在路的那一端看著彼時踏馬而過的羅炎,負手微笑然後拾起路邊的混子一招打在馬蹄上,羅炎勒緊了馬韁緊急停下,好在武功高強,馬兒顛簸的時候他並未受傷。
他身後跟隨的侍衛一股腦將她圍了起來,亮出手中的武器對著她。
廿九自恃藝高並未將那一群烏合之眾放在眼裡,只是眯著眼側著頭清脆地問道:“你就是羅炎?”
羅炎不啻地哼了一聲,敢在大路中間圍堵他的女子著實是太過自信,可看著她清澈的臉和天真無邪的表情,卻是沒有太過為難她。
廿九看他不答應,心下明瞭這個羅小國公爺看輕了她,也不惱,只是飛起一腳在空中饒了個圈將那一眾圍攻她的侍衛踢飛,然後拍拍手掌賭氣道:“這群人還沒資格招待我,陀螺老頭一定是患了老年痴呆症才讓我來找你這麼個一點都不謙遜的人。對不起,我走了,哼!”
她轉頭就走,放佛剛才不過是隨手攔錯了人,沒有半點愧疚。羅炎聽到“陀螺老頭”四個字當即下馬抓住她的手臂,凝眉疑問道:“陀螺大師?”
廿九甩了甩胳膊仰頭看著他冷若冰霜的臉,他淺凹的眼眶中深邃的眼眸是青夜玄天之上的星河璀璨,風吹過髮絲掠過挺拔的鼻樑,天生的高雅中透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孤傲。
“喂,放手,再不放手我喊非禮啦!”廿九有意作弄他,便假裝著要大喊大叫的樣子,卻又忍不住用餘光偷瞄他俊逸的臉頰。
羅炎知道眼前的少女一定與陀螺大師有關,卻放不下他之前的冷酷姿態,冷哼一聲淡淡道,“你不妨試著叫叫看,當街攔我的馬,你覺得別人會覺得我調戲你還是你勾引我?”
廿九被膈應了話語,瞪著眼怒視他,知此人軟硬不吃,便拉慫著腦袋踢著腳下的石子委屈道:“老陀螺叫我來找你,說他什麼夜觀星象什麼掐指一算什麼全仙半仙什麼天機不可洩露的叫我帶來一封信給你。”她仰著臉好奇地看著他,“你聽懂了麼?”
“信呢?”羅炎沒有理會她無聊的意圖將一封信吹噓的神秘兮兮的街頭說書人風格,簡單直入。
廿九片頭道:“喂,你懂不懂什麼叫有求於人啊,有你這麼生冷的態度嗎?”
羅炎放開她,牽著自己的馬跨步而上,俯瞰著這個女孩道:“有求於人?這四個字怎麼寫?”說罷馬蹄揚起一陣煙殺急馳而去,留下一片桀驁不馴的背影和一個悶悶不樂的廿九。
他回到國公府之後便立刻將府內佈置了一番,所有侍衛傾巢而出將國公府團團包圍,周遭人還以為今夜有刺客來光顧國公府,誰也沒想到他不過是想看看那個女子有幾分能耐進入這裡。陀螺大師的信她必然是要送到的,不過給這樣自以為是的女孩吃點教訓也是必須的。
果然當晚便有白衣女子上門尋找羅炎,不過那門衛早已得了命令將她攔在門外。羅炎坐在書房裡交叉著手聽手下彙報,卻一時間慌亂了。
“國公爺,門外有個自稱是陀螺大師弟子的女子求見!”
“國公爺,東牆有女子翻牆而入已被拿下!”
“報告國公爺,西牆也有女子闖入!”
“南牆有人用石板車破牆而入!”
“北面有人放蛇,兄弟們已經受傷!”
羅炎將手中的書砸在桌子上,平素的冷靜在一瞬間爆發出怒海狂瀾,“人呢!”
“已擒獲!”
羅炎鼓著氣走到院子中央,看見跪在地上的五個同樣打扮的女子,看了一番之後怒吼一聲,“全部關起來!”然後閃電般衝向書房。
書房裡,廿九敲著二郎腿優哉遊哉地給自己倒了杯茶,輕抿幾口,手指“咄咄”地敲擊在書桌上,帶著小小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