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曾推測,羅洛曾在這桌前,手按在桌上,看過甚麼檔案的。現在,更可以肯定,羅洛當時所看的,一定就是日記簿,或許就是這本!
我們三個人一起叫了起來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們在同時想到了這一點的緣故。
我將日記簿再翻前一頁,那就是辛酉年的九月初五。日記中沒有記著甚麼,我再翻前一天,那是同年的九月初四日。
那一天,日記一開始就記著:“慧來。”
可是,只有兩個字,其餘的一切,就完全和這個“慧”是沒有關係的了!
我望了阮耀一眼:“你是不是知道這個‘慧’是甚麼人?”
阮耀苦笑道:“我怎麼會知道?那是我曾祖父的日記,這個人,當然是他的朋友。”
我急忙又翻前一頁,完全沒有甚麼值得注意的,再向前翻去,再翻了三天,才又有這個“慧”字出現。
這一天,日記上記著:“慧偕一人來,其人極怪,不可思議。”
我們三人,又抬頭互望了一眼,阮耀頓足道:“真糟糕,怪成甚麼樣,為甚麼不詳細寫下去?”
我道:“你不能怪你曾祖父的,他一定曾詳細記載著這件事的,只不過已經被人撕掉了,我想,羅洛是將之帶回家中去了!”
樂生博士苦笑了起來:“而羅洛的一切東西,全被我們燒掉了!”
阮耀又伸手,向前翻了一頁,那一天,也有“慧”的記號,這樣:“慧信口雌黃,餘直斥其非,不歡而散。”
至於那位“慧”,究竟講了些甚麼,在日記中,自然沒有記載。
再向前翻去,甚麼收穫也沒有,我又往後翻,翻到了十月初九月,那一天,阮耀的曾祖父記著:“富可敵國,已屬異數,餘現堪稱富甲天下,子孫永無憂矣。”
我望了阮耀一眼,阮耀道:“你看,我曾祖父,在一百多年之前,已經富甲天下了!”
我皺著眉:“可是你覺得麼?他的富,好像是突如其來的!”
阮耀道:“你為甚麼這樣說?”
我翻過前面,指著一頁給他看,那一頁上寫著:“生侄來,商借紋銀三兩,餘固小康,也不堪長借,拒之。”
我道:“你看到了沒有,不到一個月之前,他在日記中,還只是自稱小康!”
阮耀瞪著眼,這是再確鑿不過的證據,他自然無法反對的。
阮耀呆了半晌,才道:“在不到一個月之間,就算從事甚麼不法的勾當,也不可能富甲天下的。”
我道:“我並沒有這樣的意思,我只是說,令曾祖的發跡,是突如其來的。”
阮耀賭氣不再出聲,只是翻著日記簿,那個“慧”再也未曾出現過。
我們翻完了這一本日記簿,樂生博士立時又取過了另一本來,可是那一本,對我們更是沒有幫助了,那一本日記簿中,所記載的。全是阮耀的曾祖父突然變成了鉅富之後的事情。
阮耀的曾祖父,在變成了鉅富之後,建房子,化錢,幾乎凡是大筆的數字支出,都有著紀錄,我們草草翻完了這本日記簿,互望著,阮耀搔著頭:“奇怪,大筆的支出,都有著紀錄,但是,我現在所有的這一大幅地,是從甚麼人手中買進來的,為甚麼日記上一個字也未曾提到過?”
我呆了一呆,阮耀這個人,要說他沒有腦筋,那真是沒有腦筋到了極點。但是,有時候,他提出來的問題,也真足以發人深省。這件事的開頭,根本就是因為阮耀的一個問題而起的當時,阮耀的手中,抓著一幅地圖,他問:地圖上的金色是甚麼意思?
這時,他又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來,我和樂生博士兩人互望了一眼,都無法回答他的問題。
的確,甚麼支出,只要是大筆的,都有著記載。照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