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這種情況的發生是可以預見的,即使拿慕魯所經歷的千難萬險錘鍊出了一個可以經受得住可怕打擊的肉體,[黑暗裁定]仍然可以影響到他的思維,使人頭腦混亂,甚至癲狂。
除此之外,在拿慕魯的身邊還活躍著一幫手腕子粗的肉蟲子,它們是被[黑暗裁定]從地獄第一層[岩漿死地]召喚而來的低等魔物。它們身體肥胖,面板紅紅的,像一條放大了幾十倍的蚯蚓,更像是一截斷掉的腸子。頭部沒有眼睛,只有一張永遠無法合攏的大嘴,嘴巴里參差不齊地長了十幾顆尖牙,從嘴裡淌出來的粉紅色唾液隨著它們爬行的軌跡沾染了整個教皇大廳。
這些無名的、食腐的、永遠吃不飽的地獄爬蟲聚集在拿慕魯四周,試圖分享這道大餐。令人費解的是,它們不利用自己的利齒去撕咬,而偏偏要向它們的遠親——蛇類——學習把獵物囫圇吞下肚的本領。這樣不自量力的方法當然使它們難以達到目的。而且與其它生物相比,它們似乎更傾向於自相吞食,混亂、無組織、貪婪、暴躁,肉蟲子們在這中間自得其樂。
爬蟲們沒有膽量接近阿洛爾,因為聖武士依然保持著清醒。拿慕魯右邊不遠處,阿洛爾在聖十字劍的支撐下勉強保持著身體的平衡,半跪著,兩隻眼睛裡燃燒著熊熊怒火,狠狠地逼視肯賽思。然而教皇卻不會在這樣的威嚇下退縮,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黑暗裁定]的重壓之後沒有人可以保留進攻的力量:聖武士現在所做的,就是他唯一有能力做到的。
又是一步。
事實證明肯賽思猜得沒有錯。
至於賓布,這個流浪漢的傷勢更加嚴重,他臉朝下倒在地上,兩隻手居然摳碎了好幾塊地磚,可見這個黑暗法術帶給他的痛苦有多大。奇怪的是,雖然他的狀態最接近死亡,但是地獄爬蟲似乎對他不怎麼感興趣。
再一步。
肯賽思乾笑者,同樣從賓布的身體旁邁了過去。
這樣一來,他的視線中就只剩下恐懼之石了。
恐懼之石純黑的光芒忽強忽弱,像一顆跳動的心臟般,無聲地呼喚著渴望禁忌生命的人。
阿洛爾十分清楚繼續讓教皇靠近恐懼之石意味著什麼,然而他的身體卻一動也不能動,就像十年前一樣,他親眼目睹了悲劇的發生,卻什麼也做不了。
拿慕魯也逐漸有了清醒的跡象,但是他的情況比聖武士好不到哪裡去,他的清醒讓注視肯賽思的眼睛總數達到了三隻。而賓布仍然不省人事,即使他能夠在這時清醒過來,也只不過多一個旁觀者罷了。
恐懼之石已經近在咫尺。
阿洛爾的劍顫抖了。
“為什麼?為什麼如此無用?我們七個人的力量都無法承受肯賽思的一擊嗎?不……是六個人……隊長還不肯承認我的意志,可是柏西巴恩,隊長啊,這是最後的機會了!!”阿洛爾痛苦地想到,他看了一眼自己正前方已經毀損的歌若肯神像,在心中請求道:“光芒裁判官,隊長,兄弟們,像從前一樣幫助我吧,給正義一個機會,否則——”
歌若肯神像在[黑暗裁定]的打擊下裂開了大大小小的傷口,看起來隨時可能會坍塌。這座神像在阿洛爾前方頹然站立著,黯淡無光,似乎在強調他的無能為力。
在神像的左肩上,忽然有一個黑影閃了一下。
照例是拉何爾堅固的內牆,照例是那把[黑夜之夢],不過拿著它的手再也不是疙疙瘩瘩,而是在刺骨的寒風中開始哆哆嗦嗦。
珍妮芙手握[黑夜之夢],形單影隻地站在拉何爾的高處,只有清冷的月光和呼嘯的風聲和她做伴。
如果不算上站在她背後的那頭熊的話。
如果世界上所有的熊都和這頭白熊一樣擁有如此誇張的身材,那麼相信人類的領地早已被熊類侵吞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