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言聽到冒稱陸仲愷,也請自己算算。拓跋玉兒亦已明白過來,道:“阿仇,你是要陸公子算那幾件神器的下落吧?”心裡卻道:“他說十拿九穩,那還有一次是不穩的。”
陳靖仇點了點頭,道:“我想請陸兄算三樣東西。一樣叫‘崆峒印’。”
陸仲愷這人性子佻脫,頗有點人前炫耀的人來瘋脾氣,不然也不會身為妖屬,卻一直在江都這種八方輻輳的熱鬧場所打轉了。聽得陳靖仇有求於自己,更是得意,道:“成。進去吧,我去把靈錢拿出來。”
他說著,便率先走進屋裡,從櫥中取出一個小盒。開啟來,裡面是三枚鋥明瓦亮的銅錢。他將銅錢交給陳靖仇道:“陳兄,你心中默唸著那‘崆峒印’,往桌上擲六次。”
陳靖仇道:“這樣便行了?靈不靈?”
陸仲愷道:“這是京房易,百發……那個九十九中,靈得很。你快擲吧。”
陳靖仇將那三枚銅錢擲了六下,陸仲愷拿了張紙在一邊看著,陳靖仇每擲一下,便記一筆,待擲完六下,他也畫成了卦象,皺著眉頭掐指推算,嘴裡還唸唸有詞,道:“官伏鬼下,乃關隔之象,又主小人作難,若得旺相相扶,親見貴人可就。”拓跋玉兒聽他嘮嘮叨叨,也不知說些什麼,急道:“陸公子,能找到嗎?”
陸仲愷道:“姑娘,這件崆峒印是在旁人手中啊。”
崆峒印已被宇文太師取走,自然就在宇文太師手上,想拿回來那是千難萬難。陳靖仇嘆道:“看來是很難拿回來吧。”
陸仲愷道:“不是,卦象上說,‘親見貴人可就’,其實就是一見貴人,唾手可得,沒什麼煩難,很容易的。”
陳靖仇呆了呆:“很容易?”
陸仲愷道:“當然也不是太容易,還有小人作難,但用神得力,值旺相之地,所以也不會太難。”他一邊說著,一邊又唸叨著,“一、二、三……西南方向,江都西南一千餘里,是長沙郡啊。”
陳靖仇道:“在長沙郡嗎?”崆峒印在宇文拓身邊,看來此人現在就在長沙郡了。他又道:“那再算算女媧石吧。”
陸仲愷道:“好的,你再照樣擲銅錢。”
這一回陳靖仇擲完了銅錢,陸仲愷卻皺起了眉頭,半晌不語。等了好一陣,拓跋玉兒忍不住了,問道:“陸公子,還沒算出來?”
陸仲愷抓了抓頭皮,訕訕道:“怪事。我的京房易很少有錯,這回卦象卻大為迷離,六爻齊動,從來沒碰到過,真是怪事。”
陳靖仇道:“難道算不出來?”
陸仲愷頓了頓,有點不肯承認,但還是道:“是。卦象實在太亂了,可以說無處不在,實在說不上在哪兒,只有一句,說是‘大興失之’。”
大興即是隋時都城,現在的西安。陳靖仇一怔道:“大興失之?我們還沒拿到,怎麼會大興失之?”
陸仲愷嘆道:“這個便不知道了,只是卦上就這麼說。我的京房易百發九十九中,大概你運氣不好,正好碰上了這個百發一不中。”
拓跋玉兒插嘴道:“這一遍不算,再算一次行不行?”
陸仲愷搖搖頭:“筮無戲,再佔不祥。這一次是百發九十九中,再算一次的話,肯定百發百不中。”
陳靖仇暗自嘆了口氣,心想也只能如此。他道:“那再算伏羲琴吧。”拿起了三枚銅錢,默想著伏羲琴,又擲了六下,生怕陸仲愷說他的卜算其實是百發九十八中,自己運氣不好,兩次撞到了不中上。哪知他剛一擲完,陸仲愷便面露喜色,道:“成了!這回可是一清二楚,‘千佛之力,鳴沙山前。如欲得之,難勝登天’。”
陳靖仇見他喜滋滋的,只道和崆峒印一般能算得明明白白,誰知說出這四句話。他道:“什麼叫‘千佛之力,鳴沙山前’?我不記得有哪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