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劍往地上連插三下,喝道:“疾!”木劍無鋒無刃,雖是泥土,插入亦是不深,但從這三個小孔中忽地升起了三道細細的水柱。水柱雖細,只是火一見水,立時兩銷,化成了一片濛濛霧氣。只聽得一聲“好”,卻是墨硯農叫的。墨硯農見陳靖仇已能憑空馭水,雖然邊上就是個池塘,不無取巧,但用得如此巧妙,居然已有公山先生昔年幾分神采了。公山夫人卻“唉”了一聲,輕聲道:“可惜可惜,若再有三年功力,就能將墨硯農的三昧真火激回去了。”她一分心,梳子扯了一下小雪的頭髮,忙道:“小雪姑娘,對不住,疼了沒有?”
小雪微微一笑道:“不要緊。伯母,陳公子能贏嗎?”
公山夫人見她關心的只是陳靖仇,不由失笑,輕道:“小姑娘,你喜歡靖仇,是吧?只是你怎麼還叫他陳公子?”
小雪的臉一下紅了,低聲道:“伯母,你……你真是的。”
公山夫人笑道:“是是是,那傻小子挺有眼光。來,這一綹我再給你梳梳通。”說著拉起小雪另一邊頭髮,又細細梳理起來。只是小雪的心已全然不在頭髮上了,任由公山夫人梳來梳去。
此時陳靖仇已與墨硯農對了六七個照面,水火交鬥,墨硯農越鬥越是驚心,忖道:糟糕,這地方就在池塘邊,這小子馭水破我的火術,太佔便宜。他心中一動,忽地舌綻春雷,大喝一聲。這一聲震得地面都似顫動了一下,阿夢一下捂住耳朵,陳靖仇也被震退了幾步,暗驚道:這墨先生……他的功力好強!只是墨硯農功力雖強,自己居然與他鬥到了現在,還有攻有守,想來都有點不敢相信。
墨硯農震退了陳靖仇,手一指,空中那個紙旗圈子忽然齊齊燃起,“刺刺”地連成了一線,直飛過來。陳靖仇沒敢用木劍硬擋,只得向後躍起。但墨硯農的紙旗來勢極猛,根本無法閃避,只能不住後退。他退一步,墨硯農便進一步,一退一進,轉眼便離池塘遠了。小雪見突然間又生變化,“啊”了一聲,道:“伯母,陳大哥他……”
公山夫人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輕聲道:“墨硯農上當了。小姑娘,放心吧,你陳大哥贏定了。”
小雪仍是不明所以。現在看去,分明陳靖仇被迫得不住後退,墨硯農正在追擊,已大佔上風,公山夫人怎麼說陳靖仇反而贏定了?她想要站起身,公山夫人一按她道:“小姑娘,還沒梳好呢。放心吧,等你梳好頭,你陳大哥肯定也得勝回來了。”
此時陳靖仇接連後退,已退到了一棵大榆樹前。墨硯農見他退無可退,搖了搖頭道:“可惜可惜。”也不知可惜什麼。他手中紙旗盡已化火擲出,此時雙手一錯,拿出的卻各是一面小小銀旗。原先的紙旗是紙面禾稈,這兩面銀旗卻通體銀鑄。墨硯農將雙面小銀旗交錯著放在胸前,道:“陳公子,你實是鬼谷門下不世出的奇才,還是趁早認輸吧,省得有血光之災。”
陳靖仇背已靠在榆樹上,卻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不答。墨硯農見他不睬自己,心頭怒起,喝道:“不知死活!”手中兩柄銀旗相互一磨,忽地喝道,“風來!”說也奇怪,他這兩柄小銀旗甫分,當中忽地有一陣厲風撲出,這手掌大的小旗簡直就是兩柄大蒲葵扇,而發出的厲風也似有形有質,幾乎與快刀相仿。這兒雖是江邊,風向來不小,但這股風來得如此怪異,卷得沙飛石走,煙塵滾滾,將陳靖仇和墨硯農兩人全都淹沒了。
茅屋邊,小雪一直乖乖地坐著讓公山夫人梳頭,見此情景,再也忍不住,猛地站了起來,叫道:“公山夫人,快去幫幫陳大哥啊!”她站得急了,公山夫人的梳子都脫了手,忙按住她道:“小姑娘,別動啊,還有一點點就梳完了。放心吧,靖仇馬上就過來了。”
她剛說完,遠遠地便聽得陳靖仇道:“小雪,我贏了!”聲音中氣十足,興奮之極。小雪睜大了眼睛,卻見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