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淡去,陳靖仇提起木劍施施然走來,身後一個人卻在樹林中亂轉,正是墨硯農。看樣子墨硯農明明一步就能邁出樹林外,可到了邊上卻似碰到了銅牆鐵壁,又轉到了樹林深處。小雪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陳靖仇明明危在旦夕,為何突然又勝負易手。
陳靖仇走到公山夫人跟前,將木劍恭恭敬敬地交過來道:“師伯母,多謝指點。”
公山夫人此時梳完了小雪頭上的最後一縷銀髮,將梳子在自己鬢邊一插,接過木劍笑道:“靖仇,你明白了吧?”
陳靖仇眼裡盡是興奮的神色,道:“是。生生死死,輪轉不息。”
小雪不知他在說什麼,道:“陳大哥,你說的是什麼?”
陳靖仇笑道:“公山師伯佈下的這個七反遁甲陣,不是僅僅不讓人進來,是能夠發動的。只不過這裡是木地,忌五金之器,墨先生妄動銀旗,結果被我引發陣勢,他被困在裡面出不來了,而我用的是木劍,卻能從生門出來。”
小雪更是聽不懂,睜大了眼道:“你……你在說什麼?”
公山夫人笑道:“以後有空讓靖仇細細跟你說吧。”她從自己頭上拔下一根荊釵給小雪插上,看了看,“嘖嘖”了兩聲道,“靖仇,你真有眼光,小雪姑娘真是個小美人呢。”
小雪的臉頓時又紅了,叫道:“伯母,你又來了!”
公山夫人笑道:“好,好。現在去見阿鐵吧,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陳靖仇見終於要見到公山師伯了,亦是興奮。但回頭看看那片榆樹林裡還在亂轉的墨硯農,又道:“師伯母,是不是把墨先生他……”
“怕什麼,轉幾個圈子他又死不了。”公山夫人一手挽起小雪,一手拉著陳靖仇,道,“走,進屋裡說吧。阿夢,別跑遠啊。”
一進茅屋,便聽得那個蒼老的聲音道:“是靖仇吧?快,快過來讓我看看!”陳靖仇快步搶上前,只見屋裡是一架大屏風,卻瀰漫了一股藥味。他不由一怔,閃過屏風,只見屋角有一土炕,炕上躺著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身上還蓋著被子。
公山夫人也過來了,道:“阿鐵,你看,靖仇都那麼大了。當初我們見到他時,他還在吃奶吧。”
公山先生在炕上仰起身,微笑道:“是啊。靖仇,快過來,你師父叫你來看我嗎?”
陳靖仇見公山先生聲音雖然爽朗,但一臉的病容。他一心以為見到公山師伯,師父就準有救了,可眼前的公山師伯看樣子連炕都下不了。他想起還困在伏魔山的師父,就不禁心神恍惚。公山先生只道陳靖仇見自己臥床不起而擔心,笑道:“靖仇,別擔心我,我這把老骨頭還散不了架。你師父呢?他還好吧?”
陳靖仇張了張嘴,不知該從哪裡說起。小雪見他說不出口,在一邊道:“陳大哥說,他師父有難,本想請公山先生去救,可是……”
公山先生一聽此言,動容道:“稷業怎麼了?以他的本領,應該難逢敵手。難道也是碰到了那小子?靖仇,你快說。”
陳靖仇見公山先生這般急切,不說的話只怕要急死他,只得吞吞吐吐地將伏魔山上的事說了。公山先生聽得極為仔細,聽陳靖仇說完了,長嘆道:“原來是遇到了饕餮,難怪稷業不是它的對手了。不過靖仇,你放心,我會把你師父救回來的。”
陳靖仇聞言不由一喜,但見公山先生現在的模樣,又有點擔心地道:“只是,師伯,您的身子……”
公山先生“呵呵”一笑道:“不是跟你說過了,這把老骨頭還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