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子羨也是聽話，喝完姜好親手熬的臘八粥以後，便起身去找明叔。
明叔已經讓賬房把公中所有的田產、莊子、鋪子、現銀以及庫房裡的存放的布匹、藥材、各種物品一一核對清點了，寫了厚厚一本冊子。
“大公子，公中所有的都在這上面。”
紀子羨伸手接過冊子，轉身在一旁坐下，一頁一頁的仔細翻閱起來。
以前，大公子並不關心這些府中瑣事，今日怎麼……
賬房看向明叔，有些緊張。
儘管他做賬沒有任何紕漏，也不曾中飽私囊，可就是看見大公子這樣，他有些慌。
明叔對他擺擺手示意他先去忙，自己則站在一旁，等著紀子羨隨時問起冊子上不懂的地方。
“明叔，你打算怎麼分？”
紀子羨一邊翻著，一邊突發奇想的問。
之前府裡鬧過賊，但被盜的都是一些現銀、古董、字畫這些，鋪面、莊子、宅院的房契地契一直由明叔收著，如今全都記錄在冊子上。
明叔連忙道：“之前住過的宅院分給二房，二夫人和三公子到底是嫡出，孃家又在城裡，把莊子分給他們肯定不願意；四公子如今一個人，郊外有一莊子，周圍有十來畝薄田，便一併分給他。他院裡伺候的人帶走，水田佃租，足夠養活他們。”
“公中還有鋪子，二房得兩間，三房得一間，賬上的銀子按比例分配，都是根據老祖宗規矩來的，無人會挑錯。”
換句話說，給他們的夠多，足以堵住他們的嘴。
紀子羨已經把冊子翻完了，腦子裡記了個大概。
明叔所言，他也沒什麼意見。
“就按你說的辦，小年之前，讓他們都搬乾淨了。”
明叔看了一眼紀子羨，隨即沉下眸子：“是。”
大公子真的變了。
劉氏不服。
可是，她鬧了半天，連姜好的面兒都沒見著。
憑什麼把他們分出去？
“二夫人，縣主和大公子已經仁至義盡了。”
明叔把清單再次遞給她：“如果您再鬧，他們哪怕拿回宅子，您就是打官司鬧的滿城風雨，也說的過去。”
嫡庶之分，嫡次之分，分家的時候就體現了。
劉氏瞄到分到的東西，張了張嘴，心裡頭罵了姜好幾句，也就歇了心思。
彼此留點見面，也好日後相見。
她看看已經快要與她一般高的兒子，終是忍氣吞聲的妥協：“我搬！”
嫡出的二房尚且如此，三房就更不用說了。
自從爹失蹤、娘死，二哥被送去祖墳後，就剩下紀子嘉一個人。原本就少言寡語，如今性子更是沉悶不說話。
哪裡都是住，沒有長房的人，或許過的還能更自在。
紀子嘉接過明叔手上的清單，點點頭，嚮明叔道過謝，便讓院裡的人開始收拾打包。
這府裡，他是一天也不想多待了。
明叔見他不哭不吵還有些心疼，可想到三老爺、三夫人和二公子乾的那些事，對四公子的同情憐憫瞬間煙消雲散。
要怪，就怪自己沒投個好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