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空靈的心開始有了牽掛,只因為她——這名令人愁慮的女子啊!
第六章
君楚泱都已經在盤算,該怎麼辭行比較不失禮了,可是情況仍是小小的脫離了掌控。
隔天,君楚泱依約前去,柳嬋媛告訴他,經過這場病之後,她領悟到世事無常,想把握有限生命去做些有意義的事,她想習醫,如他一般濟世救人,希望他能當她的啟蒙師父。
畢竟這是好事,君楚泱無法推辭,只好暫允,離開的事,也就這樣耽擱下來了。
也因為這樣,與柳嬋媛共處的機會多了,陪在問愁身邊的時間也少了。但是無論如何,他每晚總不忘問愁在候著他,只有在他懷中最溫暖的角落,她才能安穩入眠。
為了這事,問愁跟他鬧了好幾次脾氣,說柳嬋媛是假公濟私,藉習醫之名,行色誘之實。
他不願相信。
一直以來,他秉信人性真與善的一面,從不欲往不堪的方向想,只當是問愁對柳姑娘偏見太深。
這一天,他正在教柳嬋媛辨視藥草——
“君公子,這是什麼藥啊?”
君楚泱看了下,答道:“合歡樹的樹皮,具有鎮痛、強身的藥效,一般腰痛或關節痠痛者,常以此入藥。”
“那,又為何喚作‘合歡'呢?”
“那是因為合歡樹的葉柄有若羽狀,兩側規則對生,到夜間,葉與葉會合並在一起。夏天時,小枝前端會結出紅色散狀花形,於傍晚開花,亦具有觀賞作用。”
柳嬋媛見他只是一本正經地解說,壓根兒聽不懂她的暗示,不免有些洩氣。
“那——這個呢?”
“庭柳,因狀若柳葉而有此名。感染風寒時,可供清血砝熱之效。”
“庭柳、庭柳,有人會將柳栽於庭中,可,會有人栽柳於心嗎?”
這不是暗示,簡直就是明示了。
君楚泱停住動作,怔然相視。
“對不起,我不該——”柳嬋媛背過身,悲屈地垂首,不再多說。
他要是夠聰明,就該到此為止,別再多問,可——他終究於心不忍。
“柳姑娘有話不妨直說。”
“我只是——覺得自己一身汙穢,往後,還有誰肯要我?”
“姑娘不該妄自菲薄,各人都有各人獨一無二的好,遲早有一天,你也會遇到屬於你的知心人。”
“那——”她仰起荏弱堪憐的淚眸。“你會嫌棄我嗎?”
君楚泱沒深想,只是本能地道:“大夫對病人,無所謂嫌不嫌棄。”
“我早就不是病人了,我——”柳嬋媛衝動地上前,想將埋藏心中的戀慕一吐為快,誰知不經意的勾著椅腳,整個人朝他撲跌,他沒細想,直覺地伸手接住她,軟玉溫香落滿懷。
靠臥其中,酸楚的依戀感揪緊了她的心。
這懷抱——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冀盼啊!這麼好的男人,為什麼不是她的?
她想擁有,好想好想!
“君公子,我——”
“你們在做什麼!”森冷如冰的嗓音由門口傳來,問愁面罩寒霜地走來,他們趕緊分開。
“問愁——”君楚泱拉住她想說些什麼,她面無表情地揮開他的手,筆直走向柳嬋媛。
“我不要聽你說—”
不妙!光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事情無法輕易善了。
“我說過,誰敢動我的東西,我絕不輕饒!”她神色陰沈寒絕,君楚泱唯恐她又妄為,正欲制止,她先一步揚袖,一道不知名的粉末隨著絳紅輕紗飄揚,柳嬋媛只覺腦子一陣暈眩,緊接著人便使不上力,軟軟地倒下。
君楚泱一驚。“柳姑娘,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