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現在的任務就是陪著曼麗,穩定她的情緒。”
“她倒是比我還冷靜,一直很配合醫生,現在正在裡面做CT呢。”
……
聽著嘉輝和戴平鎮定而有條理的對話,芳華的大腦也很快恢復了正常的思維,她馬上加入了進來:“戴平,正好我們科裡的高主任也在這兒,而且他正在趕往慕尼黑。我給他打個電話,請他幫幫忙。”
“這樣,好嗎?”戴平有點遲疑。
“我想沒什麼問題,他這人挺好的。而且他原來就在慕尼黑大學醫學院進修過,和那裡的醫生應該有些交情,一定可以幫上忙。”
“那好,那就麻煩你了。”
“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
嘉輝接過話茬:“先這樣吧,有什麼事見面再說。”
他和芳華自然不能再坐火車了,他們立刻趕往汽車站,搭乘高速公路大巴趕往慕尼黑。
在車上,芳華雖然一直閉著眼睛,但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腦海裡不斷出現數年前某體操運動員比賽前做練習摔傷頸椎的電視畫面。那名運動員即使是幸運地得到了當時最好的醫治,但依然沒有擺脫癱瘓坐輪椅的命運。
芳華只要一想到這樣的命運,很可能要降臨到美麗的曼麗身上,就無法抑制住心中的難過。好在還有嘉輝在她身邊,一直握著她的手,讓她的手才沒有冰涼到底,讓她還可以鎮定地不哭出來。
她本來是要打電話找高主任的,但他可能沒開機,所以直到她下了高速大巴後才打通了。
高主任一聽她說了情況,立刻答應過來看看。
從話筒中芳華聽到一名女子招呼小孩子吃飯的聲音,這才發現這會兒是晚餐時間,她已經打擾高主任了。
她急忙表示歉意,讓高主任吃了飯再來,高主任只說了句“我心裡有數”便掛了電話。
芳華只有先欠下對高老大的人情了,她和嘉輝坐上計程車趕往慕尼黑大學醫院。
沒想到的是,在醫院門口看見有不少扛著長槍短炮的新聞和攝影記者。他們應該是來採訪的,只是被警方和醫院攔在外面,不允許他們進去幹擾搶救工作。
剛才在巴士車站,芳華和嘉輝也看到車站大廳的電視上在播放有關這次事故的報道。
雖然聽不太懂德語播報,但是從反覆播放的畫面,以及播音員的表情、語氣,都可以看出來這次事故很嚴重。後來,他們才知道這次列車相撞事件死亡10人,受傷20餘人。
他們現在只是從電視畫面上看到——事故現場的大火已經被撲滅了,但是車廂仍然是翻倒在地,很多地方還有發黑燒焦的痕跡,裡面的座椅也是大多散落得一片狼藉。
所以,當他倆趕到急救病房,看到戴平毫髮無損時,心裡還是為他慶幸,但又為曼麗遺憾。
趙玉玲和程浩也到了,都在病房外的休息室裡陪著戴平,還拿著一看就是剛買的食物,正在勸戴平吃點東西。旁邊還有一位長著典型日耳曼面孔的年青男子。
芳華和趙玉玲來不及寒暄,直接先問焦點人物:“CT報告怎麼樣?”
大家都是學醫的,沒那麼多廢話,戴平站起來說道:“第六頸椎骨折脫位,脊髓受壓迫。胸部以下完全沒有感覺,手腳也不能活動,就是上臂還能稍微動一下。”
芳華咬咬嘴唇,又問:“脊髓是挫傷,還是完全離斷?”
“這裡的醫生說,目前神經組織的挫傷和水腫都很嚴重,還不能排除完全離斷的可能。”
芳華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她一直抱有幻想、心存僥倖的,沒想到實際情況還是這麼嚴重。
挫傷或者部分離斷都還有康復的希望,而完全離斷……,“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