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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範”農田,我買的一雙新草鞋都走爛了。晚上,男生女生各在一間黑黢黢的土屋裡滾幹穀草地鋪,有的叫擠到了睡不著喲,有的哭灰蝨子咬死了喲!第二天早上,發現門板上寫著“豬圈牛舍狗窩”幾個粗粗大大的粉筆字。一清查,魏班長寫的。老師當即嚴厲批評了他。回校後魏站到黑板前頭,被“幫助”了好幾回。

更多的是在南門河壩學校的農場勞動--那裡以前是個勞改農場。有勞動表現不積極的學生,就遭開班會“幫助”。我瘦小多病,參加的勞動主要是打豬草,完不成任務就扣飯票。有一回,我也被幫助了一下,不過沒站黑板。那次是挖什麼堰塘。那個姓向的男生說:“我挑起兩箢篼泥巴要走,她拉倒後箢篼不要我走,結果少擔了一挑。”我激動得面紅耳赤,本來是半開玩笑半掙表現,拉著後箢篼說再加幾砣泥巴,結果成了“破壞勞動”。從此,沒和此生說半句話。

高中的男生,一批一批十天半個月地派出去嘉陵江上拉船,我哥就去過,拉煤炭。據說他們的“下飯菜”就是鹽水裡泡過的鵝卵石,吃幾口飯,舔一下鹽味。

高中女同學和我們班年齡大點的女娃有的來“那個”了,買不到草紙,個別膽大的悄悄到圖書室去撕書,學校就翻出發黃的老卷子分發代用。

父親得了當時比比皆是的水腫病,臉腫脹得像個氣球,在區醫院住院半個多月還下不了床。我媽想橫了,搜刮盡家裡最後一顆米,一個搪瓷大盅盅蒸了六兩米乾飯,爸一口接一口吃得乾乾淨淨。不可思議!他居然沒遭“最後的晚餐”脹死,還活過來了!

啊,我父親還是什麼*物件,有特供。那特供就是一個月一斤黑乎乎的米糠餅子。直到2009年底回武勝參加首屆庖湯民俗文化節,我才從武勝縣委老*部長刁錫浦(也是我父親學生)口中得知,我父親是武勝縣解放委員會13個委員之一,怪不得是*物件。

時而聽說一些老師因反對“總路線、大躍進、人民公社”三面紅旗,配合蔣介石*的叫囂,對現實不滿,散佈反動言論而被批判、鬥爭,或被精簡下放到農村。

國家供應不起學生口糧了,(當時農村學生考上中學就吃“供應糧”,後來這個政策也因自然災害而改變)學生也要精簡下放。我們班的聶 雲同學,是被下放回家的幾十個學生中年齡最小的,個頭最矮的,不滿13歲,也是地主子女。當小學老師的媽媽來接他時大放悲聲,聶同學一聲不吭,面色慘白。

一天聽爸悄悄告訴媽,學校有三四個老師到東街館子吃飯。那時館子是“定時”賣一點蒸的罐罐飯、碗碗飯,一般二兩米蒸一罐(碗),二兩糧票四分錢(五分錢?)買一罐(碗)。菜就是水煮蘿蔔纓纓牛皮菜,鹽味都沒得。我既沒有糧票也沒有錢,從來沒有進過館子。後來一個服務員在桌子下發現了一小砣飯,掰開一顆一顆數,有70多顆!這還了得!天大的浪費!馬上告到學校。學校就喊那幾個老師互相揭發交代是誰犯此大罪。我心頭想,哎!那些老師怎麼那麼粗心大意的,沒有看見地上這砣飯?換了我,一定偷偷撿起來藏起悄悄吃。

59年、60年、61年餓飯的記憶最深,這種飢餓感、飢餓恐懼感刻骨銘心,一直延續十幾年。直到現在,捨不得倒掉一點點兒殘湯剩水。一顆米飯掉在地上,馬上就要撿起來放進嘴巴。飢餓“後遺症”的烙印深深地烙在心坎上,融進血液裡,我並不以為羞。如果現在的年輕人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這樣的感覺,就不會那樣嬌奢,那樣貪圖享受了。 ■

“現在就開始回憶”帖選二(1)

1989年,“移民”遵義兩個月

我的“中考移民”,和知識有關,和改變命運有關,和生養我的家鄉四川省武勝縣龍庭鄉的偏遠閉塞,及我貧寒的家庭有關。和遵義,有關。■莫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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