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別聲張,速去問清楚了回我。”
白芳華忙輕語道:“殿下放心,很快就能收到訊息。”
秦素不再說話,揮手叫她去了,那廂杜十七的語聲又響了起來,聽著有些漫不經心,卻是向著薛六娘說的話:“原來你就是薛六娘,卻是少見。素常你也不常來宮裡玩兒,面生得很,倒是我眼拙了。”
話雖是很是知禮,然那話中之意,卻是在笑話薛氏女沒見識。
薛六娘倒也沒慌,從容地笑了笑,道:“請諸位夫人並公主殿下見諒,因家裡規矩頗嚴,族中姊妹們滿了十歲就必須去族學用功,課業亦頗為繁重,故族中姊妹的確沒多少時間出門應酬。這也是我的不是,沒有一上來就自報家門。”
這話音一落,杜十七的面色就變了變。
薛六孃的話與她的一樣,也是聽著挑不出錯兒來,但話意卻很擠兌人,卻是在暗諷杜氏族規不嚴。
秦素的眼睛一下子就彎了起來。
這個薛六娘,她喜歡。
她將酒盅向案上一放,撫掌笑道:“果然是薛氏女,行止不凡,見識也不凡。族學乃是一族之根本,身為女子,‘德言容工’缺一不可,而德字更是居首。薛氏教養出來的女郎們,確實出眾。”
說這話時,她根本就沒去管杜十七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直是言笑晏晏。
薛六娘此時卻仍舊是一臉從容,屈膝道:“公主殿下謬讚了,我不敢當,這花廳中每一位女郎皆不凡,也皆出眾,薛六蒲柳之姿,當不得殿下如此誇獎。”語罷她便拂了拂裙襬,再行了一禮,復安然就坐,無論風儀談吐,皆屬上乘。
杜十七的臉色瞬間有點發沉。
她盯著薛六娘看了一會,驀地便笑了起來,將袖子拂了拂,笑道:“薛家六娘這兒卻是說完了,只這第五案還有好些女郎呢,我瞧著還是有一多半兒都不認識,卻不知都是哪一府哪一族的?”
仍舊是不依不饒,盯著第五案沒個完。
秦素心下十分不耐,卻也不好就此與杜十七翻臉。
好在那廂江十一也站了起來,適時做了一番自我介紹。
她與薛六娘皆是冠族出身,且與座中不少女郎皆是認識的,因此她說罷了話之後,花廳中的氣氛便鬆快了下來。
趁此機會,一直坐著沒說話的秦彥婉,便向坐在一旁的顧傾城看了看。
顧傾城的臉仍舊紅得像火燒也似,一臉地侷促,頭垂著、手攥著,手裡的紗巾子都擰得變了形。
看她這樣子,一時半會兒地她也不會站出來說話。
秦彥婉不著痕跡地與秦彥貞、秦彥棠交換了一個眼神,姊妹三人便一同款款站起身來,向著上座的方向行禮道:“青州秦氏二孃、四娘、五娘,見過諸位夫人,見過晉陵公主。”
清婉柔和的語聲,帶著幾分南方腔調,雖不是吳儂軟語,卻也與大都話有著細微的差別。
很好聽。
花廳裡的說笑聲,漸漸地便息了。
眾人皆是轉眸而視,看向秦彥婉等三人的眼神中,多少都帶了幾分好奇,而座中有些心思巧、訊息靈的,便自明白了過來。不過,更多的人對青州秦氏卻仍舊是一無所知,此時聞言,也只是單純地好奇罷了。
第838章 唯德也
“青州秦氏?聽來倒是有兩分耳熟。”杜十七的語聲再度響了起來,仍舊是斯文而柔弱的,彷彿對一切都毫不知情。
秦素只挑了挑眉,眼風淡然地向杜十七身上一掃:“青州秦氏,乃是本宮寄身十餘年之處,容華夫人若是想要問她們的來處,直接問本宮便是。”
“哦,對,對。”杜十七一臉恍然大悟,將手在額上點了點,似帶懊惱地道:“可不是麼?瞧我這記性,怎麼竟忘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