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奴突然開口說話,而在場的二人卻似是習以為常,無一人驚訝。
那中年人沒去答他,而是將視線轉向了桓子澄,那雙平素看上去很和善的下垂眼裡,忽地閃過了一絲冷意。
“如何,桓大郎尚且不滿意麼?”他問道,語氣微寒。
這人看上去一派與世無爭的模樣,而在說出此語後,他身上的銳氣便再也掩不去,直若長劍出鞘一般,一股無形的殺意,頃刻間便彌散了整間院子。
啞奴哂然一笑,抱臂而立,根本不為所動。
此時任誰也能看出,這啞奴絕非常人,不說別的,只說這中年人滿身凌厲的殺氣,若真是普通的奴僕,只怕當場就要嚇呆了。
可是,這啞奴立在桓子澄的身後,身上的氣息淡極近無。
中年人的瞳孔縮了縮,臉上飛快地罩上了一層青氣。再下個瞬間,他已是氣勢收斂,重又恢復成了開始時與世無爭的模樣。
而桓子澄,卻在望天。
從中年人拿出字條開始至此刻,對於這園中發生的一切,他根本無動於衷。
兩樹白楊、數竿修竹,再加上一棵正結果的柿子樹,小院的上方便有了翠葉青枝,將天光亦剪得細碎。
“此處,逼仄。”良久後,桓子澄方才嘆息似地說道,語罷,垂眸看了中年人一眼,嘴角動了動,似若一笑,“墨三先生之格局,亦如此院麼?”
微寒的語聲如攜了冬時的北風,劃過耳畔,讓人打從心底裡發冷發寒,卻又能分明察覺出說話之人隱含的譏諷之意。(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第329章 墨氏子
那個叫墨三的中年人,聞言勐地一怔。
旋即,他的臉上便又閃過了一層青氣。
“格局?”他反問了一聲,語帶譏嘲,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尖銳:“偏隅遼西,還要妄談格局?郎君莫非以為,如今之桓家,仍舊如初?”
毫不掩飾的諷刺,出自他口時,又有了別一種刻薄的意味。
桓子澄的臉上無一絲表情,語聲亦是冰冷而平淡:“先生所言甚是。故,我才請先生出手相助。”
語罷,他似是想要笑一笑,只是,終究徒然。
在那張冰冷的臉上,一切代表著歡喜、快樂與愉悅的情緒,彷彿都無法真正地呈現。
於是,他的唇邊,便有了一個似是而非的微弱弧度,與其說是笑,毋寧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
墨三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便懶懶地將手撐在了桌上,支著半邊腦袋,淡淡地道:“既如此,又何必嫌人少?死士也是要養的,族中養了這麼些年,花去的金車載斗量,總不能連家底都予了郎君罷。”
“吾自知曉。”桓子澄語聲清寂,似是全無情緒。
一旁的啞奴便冷笑了一聲,介面道:“那地庫裡的寶藏換成金,再養成千的死士也足夠了。墨家何時也變得這樣貪財起來?”
墨三的麵皮僵了僵,眸中飛快地劃過了一絲戾氣。
只是,他這滿身的氣勢,在這主僕二人面前卻總也得不到半分回應,對方一個冰冷、一個淡漠,全不當他是回事。
想一想桓子澄的那些手段,還有這啞奴那一身神鬼莫測的武技,墨三的氣焰終是矮了兩分,頓了頓,他便換過了一個和緩的語氣,慢慢地道:“我雖姓墨,與本家卻早淡了聯絡。若無那些寶藏開路,我根本無由與族人接上關係。這五十死士,得來不易。”
似是訴苦,然他語氣中卻並無怨懟之氣,一派中正平和。
桓子澄未語,又去仰首望天。
一旁的啞奴便哂笑了一聲,道:“罷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