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面前,就聞到了濃重的酒氣。男人的臉色蒼白,像是在這裡過夜的那晚一樣,彷彿染了大病。
他和她的每次再見面,不是無言結局,就是不歡而散,若是這一面真的是最後一次,她該怎樣表現才能完美收場?
仲流年仔仔細細看了她一會兒,好久沒見了,似乎有點不認得。
不等她開口問,是他先說了話,站直的身體失去重心,向後靠在門上:“今天他來公司,說了你們的事情。”
她一愣,我們的事?
仲流年笑了笑,冰天雪地裡牽動一下肌肉都是困難。但他偏要笑,還要笑的沒有一點破綻才行:
“安少爺說,他從很小很小就愛你愛的不行,這輩子他非你不娶你非他不嫁。他說我是個混蛋白白浪費了你這麼多年,說這次生意一談完就帶你回去見家長帶朋友,八抬大轎明媒正娶讓你做他的安夫人。他說他比我瞭解你,比我疼你比我懂你……”
“夠了。”姜莞爾後退一步,應該是聲嘶力竭喊出來的兩個字,偏透著妥協。安宸不會這麼說,她比誰都清楚,她不明白仲流年大晚上過來扯這些慌,用意究竟何在。
本來不該有的一點期待,此時都隨著這一聲煙消雲散了。姜莞爾穿著拖鞋的腳,陷在雪裡頭從腳趾溼到腳跟:“我比誰都瞭解安宸,這種過分的話,他從來沒說過。”她頓了頓,突然似笑非笑的問:“流年,你大晚上跑過來替別人表白,難道是吃他的醋不成?”
對她質疑的問話,仲流年彷彿不以為意,男人臉上仍是笑,不太難。反正那表情,已經僵成了型。
是,安宸沒說,他什麼也不用說。他只消伸出手來握著他的,再眼含笑意對著他和南昕說一句:“祝你們幸福。”他的語氣越是真誠,他仲流年敗的就越徹底。太平洋兩頭他都是拿下了律師資格的人,卻連句反駁的話都講不出來。
“你說得對,我是吃醋,這口醋我一吃吃了六年,難道發發牢騷都不行?”男人冷笑,突然又斂正了神色,鬆鬆領帶,說的輕描淡寫。太輕描淡寫,他心知,扶上車門,穩了穩腳下的蕪亂:“安太太,你就當我是來發酒瘋的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你該習慣了。”
姜莞爾看著那迅速冷下來的表情,分辨不清他話裡的真假。一時無措,想扶他一把,卻只是遲疑著問:“真的沒事嗎?”
仲流年車門都開啟了,聽到她如此開口,動作停了停,“啪”的一聲又甩上。站正了盯著她看,腦袋微微晃著,醉意愈發明顯:“是啊,我不是一向如此?閒著無聊,就喜歡找你姜莞爾的麻煩。”
她咬著牙,一句話不說,仍然盯著他看。他卻突然失了耐心,又一次開了門,眼見就要坐上去。卻聽到身後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同雪花相比不知孰輕孰重。
“流年,我明天就搬走了,不住這了。”
他的姿勢僵在半路,這一次關門的聲音比剛剛還要響亮,再狠一點車都要應聲而碎了。姜莞爾驚得閉起眼睛來,還沒回神,就被他扯了過去。
“姜莞爾,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他死命箍著她胳膊,她緊抿著嘴一聲疼也不溢位來,“你上哪去?你又要上哪去?工作也辭了,家也要搬,你又想往哪跑?躲我,是要躲我嗎?”
姜莞爾聽他著咬牙“嘶嘶”的低吼,連掙扎都忘了,被抓的胳膊彷彿不是自己的。仲流年的問話突然開了閘一般,怎麼關也關不住:
“還真是可笑,我就說心裡覺得慌,喝了酒,陰差陽錯就開到了你們家樓下頭,怎麼忍也忍不住,陰差陽錯就撥了你的號碼……”
姜莞爾腦袋一震,想起房東的話來,想開口,無奈他根本不給她機會。
“……結果你還真要走。姜莞爾,原來你是真的沒有心的,你走了多久,我就納悶了多久。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