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去,那總是要去的。你是真不去啊?”
“我去幹嘛?”徐循沒說什麼難聽的話,畢竟何仙仙也是打算過去的。只換了個角度道,“那一位的生母就在長寧宮裡躺著呢,我身邊孫嬤嬤在那看護,貴妃心裡,只怕恨我欲死,就是去了也沒用。”
何仙仙肯定也是聽說了這事,只是當著徐循不好問啊,這會兒徐循挑明瞭,她也便壓低了聲音,滿面興味地道,“我還想問你呢——咋想的啊,都現在了,還跟在坤寧宮那邊呢?就是留了生母,那也不能給坤寧宮養吧。這事於你又沒好處,你摻和什麼呢?平白和她做對,就不怕她給你使絆子?”
“……就是想做就做了唄。”徐循也不知道該怎麼給何仙仙解釋,“一輩子循規蹈矩的,多憋屈啊,隨心順意地這麼活著不好嗎?”
何仙仙和看怪物似的看著她,半晌才道,“那是你有寵——隨心順意,你也不怕自己隨心順意到溝裡去?”
“這就得看你是怎麼想的了。”徐循覺得解釋也是解釋不請的,正要換個話題,那邊門簾一掀,紅兒進來了。
“娘娘。”她臉上都帶了一股說不清的不情願似的,雖然還笑著,可笑硬是就透了勉強。“坤寧宮來人了。”
到底還是來人了。
何仙仙和徐循的反應就截然不同了,何仙仙是一臉的‘終於來了’,徐循這裡,卻是有些詫異,‘怎麼來了’?
“快請啊。”不管怎麼說,禮數總是要有的。徐循忙說了一句,這裡何仙仙也站起身,“你們家點點睡醒了沒有呀?”
來人還是藕荷——這會兒,藕荷臉上是連笑影子都不見了,神色肅穆得,壓根也不像是這宮裡才有了喜事。她墩身給徐循行了禮,猶豫了一下,便道,“我們娘娘打發奴婢來,問娘娘一句話……”
“什麼話啊?”徐循是真有點好奇了。
“我們娘娘問……”藕荷猶豫再三,一咬牙到底還是開了口,“現在,還來得及嗎?”
皇后畢竟還是後悔了。
皇后終於恢復過來了?
皇后還來得及嗎?
一眨眼間,三個念頭幾乎是同時掠過了徐循的腦海,讓她也有點不知如何回應了,過了一會,方找到頭緒,問藕荷,“現在,娘娘連這一點都看不清楚了嗎?”
藕荷面上閃過了一縷極為複雜的情緒,她忽然間垂下頭,捂著嘴——明顯是在壓抑著自己的哽咽,這對於一個宮女來說,已經是極大的失態了。
“我們娘娘……我們娘娘……”她翻來覆去地說,卻是不知該如何開口一般。徐循都看不下去了,忙讓人拿了一張手帕給她。
過了一會兒,藕荷才算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先給徐循請罪,徐循說了無妨,藕荷才道,“其實,娘娘當日對我們娘娘說的那番話,奴婢聽了,都覺得很有道理。可我們娘娘主意變換,心情也是隨時起伏,一時這個一時那個,卻是難有個準數兒。直到今日,皇長子出世了,方才是如夢初醒……”
徐循這才算明白怎麼回事,一時有些感慨——說是淡泊,怕也是還有那麼一星兒火花沒滅,只是皇后的體力和精神狀態,已經是不足以支援她坐下清醒的判斷了。如今自然只能啃噬著後悔的滋味,而比她更痛苦的,還是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明知解決辦法,卻又無法出面解決的大宮女。藕荷瞧著事情一步步發展到今日,心中的壓力和焦灼,只怕是比皇后都多。
“這……”她也是有點犯難了:說實話,皇后哪怕是本來心灰意冷,這會兒想要奮勇一搏,她都不會如此不看好。可現在嘛……
“我還是當時那句話。”徐循道。“娘娘能失去的東西,本來也沒有什麼了……”
藕荷會意地點了點頭,眼底也燃上了一點希望的火花,徐循看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