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噴嚏。
據多諾萬傳來的訊息,路德維希已經成功上手了。
雖然她還是一個小姑娘,但參考雷斯垂德探長對路德維希的評價,和上次她搶在他們之前發現上原二郎要自殺的事,讓他相信,讓路德維希對付一隻菜鳥,綽綽有餘。
更何況,雷斯垂德探長剛才發了資訊過來,本來據說要回去處理一些'家庭問題'的夏洛克,在四十分鐘前突然什麼話都沒說就打車過來了……
夏洛克來了,還能出什麼問題呢?
之前穿棕色破爛西裝的肥胖男人走過來,神情嫌惡地把因失血過多而陷入昏迷的黑辮子男人拖了出去。
拖著一個身高將近兩米的強壯男人,這個矮胖的賭場保安輕鬆地就像拖著一隻空蕩蕩的麻袋。
路德維希靠在賭桌邊,強迫自己不去看地上的血跡,眼神冷靜地打量著四周。
——不對勁。
這個賭場不對勁,至少,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除了之前跑出去的那一部分人,賭場裡剩下的人,就彷彿沒有看到剛才的那一幕一樣,跳舞的跳舞,玩老虎機的玩老虎機,音樂不斷,燈光搖晃——就在一分鐘前,有一個男人的眼睛當著他們的面被剖下來了,但是,竟然沒有一個人受到影響。
荷官湯姆,依然在微笑著發牌。
潦倒的男人,也只是在事情發生的時候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就繼續喝他的悶酒。
她不動聲色地抓住自己受傷的手腕——所以,之前跑出去的那些人,才是賭場真正的客人,至於這一些——誰知道他們是什麼呢?
亞圖姆轉身尋找路德維希。
路德維希抱著手臂,慢慢地走到和2046房間相對的地方。
……既然已經答應,自然就要盡全力完成。她還沒有忘記,她是來轉移他視線的,她的任務時間是二十分鐘。
而現在,她還差八分鐘。
背對著2046號房間,亞圖姆向她走來,臉上帶著平靜而輕柔的微笑。
他的舉止是那麼的紳士,帶著貝雷帽,襯衫外穿著水手夾克,就像十九世紀倫敦街頭,沒落的貴族少年。
他嘴角溫柔而甜蜜的弧度,卻讓路德維希覺得——毛骨悚然。
……微笑,這該是一個剛剛挖出了其他人眼睛的人,該露出的表情?
“嘿,我美麗的朱麗葉……”
他走到路德維希面前,朝路德維希微微一笑,單膝跪地,把那隻眼球高高舉起,就像舉著一隻玫瑰花:
“……我親愛的小姐,接受我的花嗎?”
路德維希看著眼前佈滿藍色血絲的蛋白體,頓了頓,慢慢伸出手,接過去。
她裝作嫌棄地看了一眼,揚起下巴,順手把它插在了一堆籌碼裡,不動聲色地把手在賭桌邊蹭了蹭:
“到了你展示愛的時候了,比起這個毫無美感的東西,我更喜歡你把我的錢贏回來……湯姆,我的籌碼呢?”
亞圖姆站到她身後,伸手抱住她的腰,把頭貼在她背上,語氣輕柔:
“甜心,如果你一定要用金錢來衡量愛情,那麼我對你的愛就是一億美金……我真慶幸你沒有像那些女人一樣,哭哭啼啼。”
他手上一用力,路德維希就隨著他的動作,一個旋轉,踉蹌地坐到了他的腿上。
臥槽,手腕又被折到了。
路德維希另一隻手的手指,因為疼痛,攥緊又鬆開。
她放鬆身體,儘量不顯得僵硬,卻不敢掙扎……這個可是實打實的暴力分子,萬一他不高興了,把她的腿折斷怎麼辦?
路德維希看著亞圖姆袖子上沾到的血跡,神情不動,只挑了挑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