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名身材壯碩膚色黝黑的大漢正拍著關節粗大的手掌,一副無聊的樣子,他筋肉橫生暴起,一個人就佔了兩個人的位子,略微的動作幾乎要撐爆大漢的貼身坎肩,顯然讓鐵頭陀哼哼唧唧爬不起來的人就是他。
大漢的旁邊坐著一個年輕人,年輕人鳳眼迷離,豔唇如血,陰柔的不像男子,漂亮的賽過女子,年輕人隻手托腮,眺望著窗外風雲,眼角餘光卻像是冰冷的游魚在樓內緩緩的移動。
居於主座的是一個頭帶骷髏面罩,身著骷髏長衣,銀髮閃耀的神秘人,神秘人眼瞳如幽冥鬼火,一直盯視著李無憂,一眨不眨。
還有一個秀氣文靜的男子,他本自低著頭,撫弄著手心上的一把兩寸長短的明晃晃小刀,漫不經心修著指甲,屏風塌碎的聲響傳來,男子嘴角含笑的抬頭看了一眼形勢,又低了頭。
鐵頭陀的呻吟聲伴著樓梯的響動,一僧一道登上五樓,兩人張口就和道,“無量天尊。”“阿彌陀佛。”不用說,聽這道號與佛偈共鳴獨特的音腔,來者乃是大羅教焦不離孟的兩位護法三清和尚與三世道人。
屏風倒塌,兩個雅廂貫通,三清三世登樓,種種的變化干擾了氣機,賈輕刀放下探向刀把的手,攥著滿手心的冷汗,坐回了位置。
三清和尚低看著破碎的屏風,不動聲色的拜道:“李門主,宮教主恭候您多時,請隨我來。”三清和尚與三世道人齊側轉身,候在樓梯口。
李無憂待在原地沒動,置若罔聞。
三清三世還欲再請,回玉橋客氣的說明道:“二位護法,稍等片刻,無雙門要先解決一件事情。”
三清詫異道:“哦?”
三世則道:“什麼事情?”
還是回玉橋笑著道:“這裡有一個人不該出現的人。我記得某人曾在我家門主面前立下誓言,今生不會再踏進西北一步。現在看來,有人食言了。”
此言一出,滿座寂靜。
藍禮派的金二公子本想偷偷溜走,結果屁股剛抬起來就發現形勢不對,所幸他的馬步練得還不錯,金二公子金展元拾起筷子,遠遠的穩穩的夾了口糖醋鯉魚,放到嘴裡嚼著。緊鄰的那美貌女子見他食慾不減,臨危不亂,倒是對其另眼相看。
神秘人如一朵幽冥闇火般徐徐站立,沉聲道:“好個無雙門!老夫什麼時候許下過這等承諾了?你們簡直信口雌黃,欺人太甚!”
三清三世互望一眼,然後三清和尚勸道:“啟稟李門主,在座的令教主、婁幫主、魏大俠、葉公子俱是我教宮教主請來的貴客,如果無雙門與誰有什麼過節,那是我們考慮不周,處事不全,李門主量大能容,希望勿做計較,今天還是不要傷了和氣。”
李無憂只是看定那神秘人,漠然的道:“我這個人重信守諾,所以最厭惡反覆無常的小人。令當遲,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限期你一個時辰之內滾出平朔,七天之內滾出涼州。否則,李某親自送你一程。”
令當遲怒極反笑,聲震樓宇,他喝道:“李無憂,你這廝好生無禮,老夫身為一教之主,豈是你能頤氣指使的,你在西北稱王稱霸慣了,真以為無雙無對了嗎?哼,以前不與你爭執,那是令某習慣先禮後兵,如今便與你爭個高低又如何!”
李無憂手一伸,擋住了欲上前的回玉橋。
回玉橋皺眉道:“門主。”
李無憂道:“‘骨血經’今日就要失傳了,我來翻過這最後的一頁吧。”
回玉橋諫言道:“此事何須門主親為,只會髒了您的手,按約定,由我代勞吧。”
李無憂失笑道:“人在江湖,不管怎樣,手都會髒的。髒不要緊,試看誰才是那點綴衣裳的髒血。”
令當遲飄然而起,躍過酒席,落於李無憂丈前。令當遲彎膝半蹲,長袖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