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只好在附近城市演出,以維持生活。當劇團團長不容易,什麼都要知道,什麼都要過問。既要管馬匹車輛,又要防盜賊和大兵,還要應付行政官員和警察局長、貴族老爺和教堂教士,還不能忘記劇場和金錢、男服和莫里哀傳 ?20?女裝,不能忘記一天三頓飯,最後還要關心那些難伺候的男女演員,必須給每個人分一個角色,並且要讓他們接受,然後讓演員學會臺詞,再上臺排演。假如僅是這些,杜非朗還對付得來。可是經常是不知演什麼好。可以給貴族老爺們和大城市裡幾個富有資產者演一些悲劇,但是這些劇目不適宜在小城市裡演,更不可在鄉村演,至少不可常演。在法國,真正的喜劇已經被遺忘了。人們只知道鬧劇:臉上塗紅抹白,兒子、女兒、妻子、受騙的丈夫一窩蜂湧上,這些人用棍棒廝打、摔倒、轉動眼珠、呼扇鼻子、搖晃耳朵,最後被人裝進麻袋。臺詞根本就沒有書面記錄,每個演員憑著老套路都知道該說些什麼,不幸的是觀眾也知道。到最後,能付錢的人寥寥無幾。在大城市裡也如此,所以杜非朗劇團無法在波爾多久留。人們可以在芒斯、南特、阿爾比、卡爾卡森、貝茲那等城市遇到這個流浪劇團。返回波爾多時,如果那位公爵老爺能如約付錢,如果大家能夠重新找到工作和住所而沒有讓另外一個劇團搶走地盤,那麼作為這個劇團的團長就算走運了。
杜非朗很快發現莫里哀比他更會同世上的權貴們打交道。這個年輕人,嚴肅,有禮,討人喜歡,他還是一位優秀致辭人,戲劇開演前先由他向觀眾介紹演員和劇情。他甚至不時寫一些短小鬧劇,他寫的這些莫里哀傳 ?21?小戲已經不同於通常演的那種鬧劇。有一天,大約是1650年,艾貝爾農公爵離開了波爾多。劇團失去了靠山。怎麼辦?杜非朗向眾人詢問。莫里哀建議去貝茲那城,說 :“我聽說孔蒂親王要路過那裡。我和他都在同一所學校裡上過學。不過他比我年輕多了,而且又是親王,因此,我從來沒有同他講過話。不過他總不會天天遇到當演員的老同學吧。也許我能使他對我們發生興趣?”柏扎爾一家人高呼 :“巴狄斯特萬歲,我們走吧!” 杜非朗這時說 :“朋友們,我上了年紀。如果你們允許,我要留在劇團裡並作為你們的一個成員隨同你們去貝茲那。不過要由莫里哀來率領你們去。他已經比我更懂世故。請相信我,如果有誰能使我們解脫困境,帶領我們有朝一日回到巴黎,這個人就是他。”
莫里哀以其威望博得劇團成員的擁護,接替了杜非朗的位置。從此,莫里哀不但是演員,而且成了劇團的領導人。莫里哀又重新啟用了“光耀劇團”的名字,他以里昂作為劇團的固定住所,經常率領劇團到別的地方去作短期公演。莫里哀很快表現出他的卓越的活動能力。他一方面與政府當局、與各種社會勢力打交道,為劇團的演出活動排除障礙。大約就在莫里哀開始擔任劇團領導人的前後,由於莫里哀的努力鑽營,還給劇團掛上了一面親王的旗幟。這樣,他們仗莫里哀傳 ?22?著法王兄弟孔蒂的招牌,減少了社會惡勢力對他們的無理刁難和壓迫。另一方面莫里哀開始著手考慮劇團的長久大計。他感到一個劇團如果總演一些普通的劇目,沒有自己的特色,那是辦不好的。為此他決心解決劇目問題。他曾幾次去巴黎尋找好劇本,可是每次都是失望而歸。
在外省流浪的十三年,莫里哀不但瞭解了社會和人民,而且在此其間,他廣泛學習民間藝術和人民的藝術欣賞習慣,並從中發現了自己的真正天才。從前,在巴黎光耀劇團的時候,他是專門扮演情夫角色的。其實,他扮演這種角色,既沒有內心的激情,更不具備外表條件,因為他長得又高又瘦,大嘴厚唇,黑眉寬鼻,棕色臉,這在法國人中顯得有些奇異。所以,莫里哀早期的表演很不成功。在流浪劇團他改為專演喜劇中的滑稽角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