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心中冷笑。
“對不住啊,您點的朱小娘子已經有約了,所以不能來了。”她含笑說道。
朱小娘子?
在座的幾個年輕男子都嚇了一跳。
是那個花魁朱小娘子嗎?
是那個進士簪花跨馬遊街時以鼓舞助興的朱小娘子嗎?
“你這傢伙,隨便請個就行了,怎麼一上來就請了花魁,那怎麼請得到。”一個忍不住低聲對程四郎說道。
程四郎並沒有看他,似乎也沒聽到他說的話。而是看著那美貌婦人。
“可是我請的時候,朱小娘子並沒有約,且已經應下了。”他說道。
此言一出,門邊廳內的人都看向他,面色驚訝。
“那我就實話實說了。朱小娘子另有約了,所以不能來見程郎君你了。”婦人收了笑,不鹹不淡的說道。
“這是何道理?是我先約的,且她也應了。”程四郎挺直身子說道。
哎呦喂,還槓上了。
廳內的氣氛變了,而陪坐的其他人也察覺不對了。
“程郎君,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是朱小娘子要你這樣說的吧?”婦人似笑非笑說道,居高臨下看著程四郎。
啊?
竟然…
其他幾人驚愕的看向程四郎。
這小子竟然與朱小娘子早就認識了?
“她不想見那位客人,就要用你來做擋箭牌,你心裡可明白?”婦人接著問道。
“大娘子在說什麼?”程四郎說道,繃著臉,“我只是進來飲酒的。你在這裡說些什麼?快些叫朱小娘子來便是。”
婦人嗤聲笑了。
“郎君,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她說道,擺著染的鮮紅指甲的手,“英雄救美,博美人一笑。頭腦一熱,什麼事都敢去做,不過,還是慎重一下吧,有時候頭腦一熱就熱一熱,但有時候,這一熱的後果你可擔當不起啊。”
就算是再沒來過德勝樓,聽到此時,在場的人心裡也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真沒想到,程四郎這小子竟然敢做出與人爭花魁的事,不過,看起來好似花魁還對他情有獨鍾一些?
“大娘子說笑了。”程四郎繃著臉,“我聽不懂你的話,還是把朱小娘子請來吧。”
這外鄉人真是可惡!
婦人先是花魁出身,一向被人追捧,年老色衰後又做了這教坊司的教習,哪個不高看她一眼,這小子竟然來跟她裝傻,害她白費口舌。
“既然郎君聽不懂,那我就直說了。”婦人柳眉倒豎,“你日後休要來找我家朱小娘子了!”
此言一出,門邊跪坐的程四郎的小廝再忍不住跳起來。
“你這婦人怎麼跟我家官人說話呢!”他喊道。
官人?
婦人看向程四郎。
小廝帶著幾分得意,沒錯他的公子如今可是官人了,你一個小小的教坊司老鴇竟然敢這樣跟官人說話!
婦人挑眉笑了。
“官人,我這裡還真不稀罕官人。”她說道,“少拿官人來嚇我,就是嚇人,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喂,你知道我家官人是誰嗎?”小廝頓時有些羞惱。
而此時在一間豪華包廂內,一個斜倚在美人身上的肥胖男人微微的抬眼看過來。
伴著他的動作,屋內的鼓樂聲頓消,兩邊分席上嬉鬧的男人女人們也安靜下來。
所有的視線都落在門邊那個怯怯的小丫頭身上。
“你說什麼?”正座上的男人慢慢問道。
“回高小官人的話,我,我家娘子被程官人先請了。”春靈抬頭說道。
“程官人?”男人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