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賤名不須娘子記,只求問的恩人娘子姓名,牢記恩情。”
“是啊是啊,娘子救得我兄弟,又給了銀錢。”
“無疑是再生父母…”
“要給娘子立長生牌位…”
聲音嘈雜亂亂在空蕩蕩的室內充斥。
程嬌娘的嘴角不由彎了彎,其實,那有什麼恩情,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沒想到這麼快就又看到熟悉的人死去,這種感覺似乎有奇怪,那種悲傷跟失去親族的悲傷混雜在一起,忽遠忽近,似真似幻。
她伸出手拿起銀梳子。
所以,世上再沒了這個人,這些人…
“靜一靜,靜一靜,我三弟要唱歌了!”
“兄弟情,兩肋插刀,生死關呀,情義比天高,嬌娘子呀,為我一笑……”
“…千古風流一肩挑,為知己一切可拋,衝冠一怒犯天條。”
“紅顏…生白髮…痴心卻不老…”
耳房裡和衣躺下輾轉不能眠的半芹猛地坐起來,側耳聽。
不是幻覺,夜風裡傳來擊缶聲,以及低低的歌聲。
她不由起身拉開門,聲音合著夜風撲面。
“問英雄…何事…難了…”
娘子,在唱歌嗎?
好悲傷的歌,半芹忍不住眼淚流下來。
就是說嘛,怎麼可能不難過,怎麼可能不傷心,娘子只是不會說而已。
這是什麼歌?
半芹不知道,曹管事卻是聽到有些怔怔。
“你們還記得嗎?”他呆呆說道。
旁邊兩個隨從對視一眼搖搖頭。
“哦你們不記得,你們不知道,那時候你們沒有在場。”曹管事又自己笑了笑說道,雖然笑了笑,但眼神依舊有些呆滯。
他伸手拉開門,讓歌聲擊缶聲更清晰的傳來進來,眼前火光跳躍,似乎又回到了那日的山谷。
“笑人生過眼煙雲,空呀還是空!”
男人的粗聲在耳邊響起。
那個鬍子拉碴看上去狼狽不堪的男人在火光下露出大大的笑臉。
“滄海瞬間,勸君莫憂……千金縱散去…夢無休……”
席地而坐斗篷裹身的女子低頭擊打酒罐子而和。
身旁幾個男人的笑聲和身影搖晃。
沒了,再也沒了。
曹管事忍不住仰起頭。
“曹爺,你哭了?”一個隨從眨眼驚訝的問道。
“哭了,可不是哭了麼。”曹管事抬著頭吸了吸鼻子,悶悶說道,“我就說了,程平這小子以毒攻毒,肯定得把人說好了,看,這不是哭了嗎?哭了就好了,就正常了。”
怎麼可能不哭,怎麼可能不難過,再明白再清楚再理智,也是有情的,所以才是人啊。
隨從們對視一眼,那到底是攻了誰的毒?娘子沒哭,你怎麼哭起來了?
歌聲擊缶聲緩慢平平重複的一遍又一遍迴盪在宅院上空,隨著夜風盤旋四面散開,在夜色裡嗚嗚而泣。
☆、第一百章 悔否
徐四根走進院門,一個年輕婦人含淚迎過來,懷裡還抱著一個嬰童。
“四叔,你來了。”她哽咽說道。
“大哥還那樣?”徐四根問道。
婦人抬手拭淚。
徐四根的視線落在婦人懷裡的嬰童身上。
“七弟妹躺著起不了身,孩子我先帶著。”年輕婦人說道。
“她孃家來人了?”徐四根問道。
年輕婦人臉上閃過一絲愧色。
“幫著料理一下。”她低聲說道。
是幫著料理還是勸嫁就不一定了。
這種事也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