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有個小湖,比不得太湖,湖邊卻有寬敞空曠的草坪,也是個郊遊的好去處。
景如月拉著幾個孩子在湖邊放紙鳶。春日正暖,天晴,風也恰好,紙鳶一放就能飛得很高。
景如月瞧出且歌的心不在焉,只好揮揮手:“去吧。”且歌看著她卻不動。景如月好笑地揉揉他的頭:“我是說真的。你父皇難得有這麼閒的時候,好好陪著他。”且歌就把手中的線軸塞到她手裡,湊過去親親她的臉,轉身往湖邊走。景如月有些怔愣,竹籬推推她,表情揶揄。景如月看著且歌的背影,眼眶一熱:“我們且歌,長這麼高了,還一點都不變。”竹籬聞言,嘴角掛上柔軟的笑,道:“不是很好?”
且歌在湖邊找到了行之,他獨自一人正躺著曬太陽。
且歌也在他身邊躺下。
行之轉過頭來,伸過手來拭去他額頭的汗,眸深笑淺,眉眼盡是溫情:“跑累了?”
且歌“嗯”了一聲,滾進他的懷裡。
“傻東西,哪裡要擔心我。”行之調整姿勢,要且歌睡得舒服些。
且歌復又“嗯”了一聲,也不說其他。抬頭,看見天空藍得清澈,風吹著雲跑。耳邊是風掠過草地的沙沙聲。而遠處人們放紙鳶的聲音只隱隱約約的。
“且歌。”
“嗯。”
起了頭卻不知道要聊些什麼,便又安靜下來。
“有一天,我們也離開皇宮吧。且歌是想住在蘇州呢,還是隨行之雲遊天下?”在這之前,他從未有過這般的念頭。他從不敢想能夠擁有這般悠閒歡喜的生活。
“在行之身邊。”且歌連想都不想就答。
“可要趕快的。我的時日不多了。”自那次逼宮中毒醒來,二人是第一次說起這個話題。
且歌微微起身,看著行之。行之沒有笑了,表情淡淡地看著他,舉起手撫著少年的眉眼,很輕地念道:“到那時,我的且歌要怎麼好?”
半晌沉默。且歌又躺下,臉埋在行之的胸膛裡,悶悶地:“……不高興。”
“傻東西。”
“且歌不是東西。”依舊悶悶的聲音。
“還是要在蘇州南城再置一處宅子,同她們一起住是最好的。她們這樣疼你。”
且歌不作聲了。
看著他鬧彆扭,淺行之頭一次因為那個預言難過起來。沉默半晌也不知拿什麼話來哄他。
“且歌要與行之一直在一起。”且歌又說。
“嗯。”行之應他,想了想又道:“好。”
睡在這春光裡,果然還是不應該說起那些話的。
晌時,一群人圍坐著吃點心。鬧了一陣,發現景白與小晴兒已經睡成一團。也算玩了盡興,綠央便提議回家去。
景如月撇嘴:“可是人家還打算帶著且歌去看桃花的。”
綠央知道其實她也累,就是且歌呆不久,她想帶且歌多去些地方而已。
畫媚也懂她心思,接過話來:“這樣好了,我和言兒先帶著倆孩子回去,你們去看桃花,晚一點也沒關係的,我會準備晚膳的。”
景如月想了想;拉過且言:“不成不成,且言也沒看過呢。讓央送你們回去好了。”
這麼著,兵分兩路。去看桃花的一路上,景如月拽著且歌的手,悄悄打量行之的神色。皺皺眉,又裝作無事。
景園裡也有桃樹的,卻遠遠不能與木裡山的桃花相比。正是桃花開得最好的時候,木裡山遊人如織。且歌喜愛植木,景如月看著他欣喜的模樣,也如意地笑了。
天將黑的時候,一行人才疲倦地到家。卻少了個竹籬。
畫媚忙問原因。
景如月疲倦又開心地笑,傻嘻嘻地擁著綠央,說:“你知道嗎,木裡山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