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有片很美很美的樟木林。”
林裡蓋了間小屋,不大,圈著籬笆,一地野花蔓肆生長。
一個書生獨自住在那裡。
竹籬也再不願跟他們回來。
離開時,他來送,站在院中,倚著一牆籬笆,眼瞳映著那一地野花,嘴在笑,眼在笑,想必心也是裝著滿滿的歡喜。好像終於得到整個春天。
他的簡陋的半生,曾四下游離滿心孤苦,兜兜轉轉,又遇到最初的那個人。命運雖是叵測,多數仍要抱以感恩。
用過晚膳,疲倦的眾人抱著不同的心情各自回房。
淺行之倚在床頭看書,淺且歌枕著他溫暖的腹部昏昏欲睡。
心不在焉,書頁好久未翻。淺行之喚且歌:“淺且歌。有一日,我們分開,你不要尋我。”
因為他不會輕易離開且歌,而若有那麼一天,他怕是也回不來的。
淺且歌睜大眼睛,不說話。
行之揉揉他的發,並未強求他答應。
“行之不要一直說壞話。”
“我只是怕,你到時什麼也不懂。”還怕你彷徨怕你獨自流離怕你找不著方向。怕的多了,此時提得多些,到真得面對的時候,也不用那麼難過。
“且歌不用懂。且歌也活不久的。”
“胡說!”淺行之不愛聽他講那般的話。
或許……也不會那麼糟糕吧……不是說他還是這個時空的主神麼……
話罷於此,卻思緒紛亂,一夜無眠。
第二日卻是下了雨。淺行之也樂得不出門,在房中補眠。且歌被景如月叫去,與兩個小孩子鬧了半天。看似無憂的模樣,淺行之不知是該放心還是氣惱。只是下午對他禁了行,雨天,且歌脊椎還是要疼,要不管他,還不得與他那孃親鬧個沒完。
再一日,天晴。約好的西山之行終於如願。
竹籬與他的書生也一起來了。
其實竹籬與景如月親近也是不無道理的,畢竟她與綠央的感情他也都看在眼裡。同是違背倫理,又同是用情至深。
因著這份親近,爬山的時候,竹籬與景如月便理所當然地走在一起。當然景如月還拉著且歌。
且歌不多話,光聽他們倆絮叨。
景如月笑竹籬:“以為你們還要躲家裡親熱多久呢,這麼快就跟我們一起玩兒?”
“你倒試試跟一個書呆子親熱去。”竹籬撇嘴,可是又忍不住笑。
“我家沒有呆子,但是有一墩木頭。”景如月作苦臉。
竹籬笑得更歡,二人惺惺相惜。
“那你打算一直窩在那林子裡啦?清靜是清靜,到底有許多不便。”
“書呆子說要搬去蘇州城呢。”
想也知道是為了誰。
“那,要不來我家景園?你也看過,園子太大,空曠得很。”
竹籬笑眯眯地道:“正等你這話呢。”
如此便決定下來了。
竹籬看著且歌一直沉默,乖乖巧巧聽他們講話,心裡喜愛得不得了,便逗他:“小且歌,我去住你家園子,行之沒有意見罷?”
且歌奇怪地看他一眼,搖頭。
竹籬捅捅景如月:“哎,你曉得且歌和行之的?”
景如月自然知道他在問什麼,點頭:“且歌小時候我們就知道了。”
竹籬想了想,也沒再多說,看著且歌只道:“我覺得挺好的。”
“嗯。是挺好。我們且歌總是可人疼,行之的性子也變了些。”
正爬得累了,景如月揪過二人的衣袖,坐在道旁的大岩石上。雖然還沒到山頂,卻也不遠了。三個人看著山下遙遙的景,滿頭的汗,風吹來時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