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看著屋外青桐樹下的那兩個孩子認真與琴相伴的模樣。總會覺得時間要這樣停下來再也不走。溫暖的笑意也會凝掛在嘴角,凝刻在每一人的眼底眉間。連且歌胡亂撥絃的嘈雜聲,也是好聽的。
風微微吹起的時候,那青桐會愣愣地搖頭晃腦,似也總是無比溫柔可親的模樣。
當下亦是如此,風輕輕地吹,青桐搖搖招招,偶見一兩隻傻頭傻腦地雀兒,叫聲細而清脆。青桐樹下少年學琴,屋內茶香繚繞中細柔聲音談話家常,不遠處小廚房裡綠央守著一稚嫩孩童學廚,青雲忙著把皇后娘娘的糕點端上來,心裡卻默默想著,青風青風,可惜你不在。
七殿下並非有耐心的人,學琴不到兩個時辰,便兀自起身要離開。
“且歌去哪兒?是去冷園麼?”淺且言倒是一點不驚訝。
“嗯。”
“那四哥一起去好麼?”
“嗯。”應了兩聲“嗯”,淺且歌已走出了許多步。
突然從小廚房竄出個小身影,在離淺且歌三步遠外又急急停住,聞著自己一身油煙味便不敢靠近了,只仰起腦袋期待地問:“七哥,你去哪兒?”
淺且歌靜默了一會兒,答:“冷園。”
淺且綠便低下頭了:“且綠也想去。”
淺且歌又是一陣靜默,淺且言卻開口道:“十弟何不先換件衣裳?”淺且綠便有些窘,他的身上沾了些菸灰,油漬,有些地方也被揉得皺巴巴的了。想了想,淺且綠便快手快腳地扒拉下自己的外裳,只著裡衣,卻怕七哥等久不耐煩,急急地道:“七哥我可以走了。”
“沒頭腦的笨孩子!”是景如月走過來,狠狠敲了下淺且綠的腦袋。
青雲拿了件外裳小跑著到淺且綠跟前,細心為淺且綠穿上。淺且綠時不時眼睛瞟一下七哥的方向,終於把該系的都繫上之後,便忽地一下蹭近了七哥身邊,又去拽七哥的衣角,仰起頭衝著七哥甜甜地笑。
淺且歌卻是不理的,把淺且綠的水拉開,轉身便走。
淺且言怕且綠心裡失落,但溫柔笑著道:“十弟,四哥抱著你走吧。”
沒想到淺且綠依舊笑得不顯一分失落,對著且言甜甜地說:“四哥,且綠不用抱的。”便搖晃著跑上去追七哥,依舊去拽七哥的衣角。
淺且言看著,愣了一下,也跟上去了。
畫昭儀遠遠看著三個孩子的背影,笑著嘆道:“這些孩子啊……”
景如月卻早已跳到綠央跟前,湊到綠央耳邊小小聲說話,綠央冷冷的嘴角漸漸柔和,而後又忍不住屈起手指輕輕敲在景如月的額頭上。很輕的力道,景如月誇張喊疼,神色飛揚。
畫昭儀看著這般溫暖景況,卻是突然想念起很遙遠的江南,江南的山,江南的水,還有,江南的人。
某一個人,也是溫柔地住在她的心裡啊。她這樣想著,嘴角依舊是溫柔笑意。
申時,琴謠殿一片冷肅。
“作為母妃,當認真教導皇子,至少讓他學聰明些。”淺影帝的聲音已冷得結冰,琴妃聽得渾身一顫,臉上的笑容已無法維持。
“是,皇上。可越兒他……”琴妃仍想說些什麼。
“他如何?罷了,讓越兒就此去軍中歷練兩年。”
“皇上……”是要將越兒發配邊遠麼……
琴妃看著那毫不留情轉身離去的明黃背影,想及他的話,便手腳發軟地癱坐下來。皇上的想法已越來越難懂,雖然偶爾會來琴謠殿聽琴喝茶,卻總沉默不發一語,到了亥時,是無論如何都要離開的。父親在朝廷上威望漸減,她的榮寵早已不再。她知道父親與越兒在謀劃什麼,卻無心勸誡阻止。隱隱中,也是期待著那高高在上的冷酷帝王面臨那般窘境會如何反應,呵,卻不想,竟這麼早就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