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的黑髮青年身上,脂粉也掩飾不了飛上她面頰的兩朵紅雲。
“姐?!。。。。。。”那個清亮的聲音又在容樓身後響起,他回身。
從那硃紅大門中步出一位青年,風姿挺秀,儀容華貴,身上大紅錦袍的前襟上描金繡著一隻翱翔的鳳凰,他的面龐外貌竟與那女子有七八分相似。
看見容樓,他似怔了怔,而後露齒一笑,道:“聽說恪叔又收了一個徒弟,你一定就是容樓,也是來書屋看書的吧?”說著伸出手去,表示友好。
容樓回過神來,知道那女子口中喚作“鳳凰”之人應該就是面前這位,心中一陣失落,神色自是有些黯然。但他也伸出手去,握上那青年清秀纖長的手掌,道:“你。。。。。。”
青年笑道:“我叫慕容衝,大家都叫我‘鳳凰’。”
他又指了指害羞著站在容樓身後的女子,道:“那是我姐姐,慕容瀠。”
說這些話時,笑意一直盪漾在他臉上,可是那雙同慕容瀠一樣的藍色眼瞳中卻似乎藏著和容樓眼中相同的犀利。
那青年雖然氣宇軒昂,看上去也很友好,可是對他,容樓卻不由地生出了幾分敵意。
他既然姓慕容,自然必是皇親國戚,這時容樓便明白了慕容恪那句話的意思--“一個大燕怎能有兩隻鳳凰”。
是啊,從出生開始,人和人就不曾平等過。
慕容衝繞過容樓,看著怔在那裡的慕容瀠,道:“我正打算出來,剛到門口就聽見你叫我,到底什麼事?”
“哎呀!我差點忘了,”慕容瀠象是突然明白過來似的,剛才恍惚的神情立刻焦慮起來,道:“暐哥,他,他,他。。。。。。”一時不斷結巴,憋得滿臉赤紅卻還是說不下去。
慕容衝皺了皺眉,然後溫柔地打斷她道:“姐,別急,凡事都有解決的辦法,你先深呼吸試試。”
容樓也十分關切地看著慕容瀠。
慕容瀠先深呼吸了幾次,而後情緒稍稍有所緩和,才道:“早上他被宣進宮去考教才識,結果父王不滿意,惱了,便又痛罵了他一頓,沒想到平日裡對父王言聽計從、低頭服軟的暐哥這次居然回嘴頂撞了父王,”她越說越急,道:“父王一時氣極,已下令罰他掌嘴五十板!鳳凰,這如何是好啊!”
這以板掌嘴之刑雖然不會傷了性命,不過五十板下去難免牙齒迸落、臉腫口歪,形象受損,日後實難再以顏面示人。
慕容衝明白這懲罰若是落在別人身上倒也無關緊要,只是慕容暐乃是現在的儲君,未來要繼承皇位之人,他的面貌和大燕的國體息息相關,父王這麼做的確是有失妥當。當下臉色變了變,道:“姐,你留下,等恪叔回來立刻向他稟報此事,我在宮裡等他!”然後一把拽起容樓,一邊向外走,一邊道:“你和我進宮去!”
容樓目瞪口呆地被他拉至馬廄才反應過來,硬生生頓住,甩開他的手,道:“我為什麼要跟你去?”
慕容衝回首道:“呵,不想去?雖然我比你小,不過你入師門比我晚了許多年,所以我是你師兄無疑。”繼而宛然一笑,又道:“你若肯幫我這忙,以後就不用叫我師兄了,成不成?”
正是因為他,自已的小名便不準再用了,容樓對他本心有牴觸,當然不想和他摻合在一起。但是,慕容瀠這麼著急奔來,是想幫她那個將被重罰的哥哥,慕容衝拉他進宮也正是為了這人,既然慕容瀠極可能就是他曾經救下的“小小姐”,他又如何能袖手旁觀看她傷心焦慮?
於是,容樓點了點頭,道:“不過,我也不會叫你‘鳳凰’。”
慕容衝擺擺手,有些不耐煩道:“隨便你叫什麼都好,我們走吧。”
他們趕忙牽出兩匹良駒,領至府外,翻身上馬,就要向皇城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