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之後的現場真是慘不忍睹,呈現放射形焦黑的地面,兩旁綠化帶的樹木同樣慘遭毒手,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
收費站已經消失了,只有地面附近還殘留著的石墩可以表明它之前的位置。
原本跟個堵車現場的高速公路路口現在被清掃得乾乾淨淨——連同喪屍。
“清理得不錯,不過……”換了衣服的夏凜從車廂裡出來,坐在駕駛座後方的空檔裡,“這麼大的動靜,附近的喪屍都會被吸引過來的吧?”
“真要那樣就直接撞飛吧!”柳書楠大笑,“我想玩碰碰車很久了!”
蘇瑛一手把半個身子還在車窗外的葉涵宇扯回他腿上,摸摸小姑娘的腦袋:“乖,別學那個哥哥,太幼稚了。”
“喂!阿瑛我聽到了!”
蘇瑛的臉色變都不帶變一下:“我沒當你聽不到。”
“……”
擦!老子到底是前世造了多少孽今生才會遇到蘇瑛和小橋這兩貨啊!
他孃的還當了那麼多年的死黨!
柳書楠各種內牛不解釋。
“行了行了,老老實實開你的車,下面的路認得的吧?”
“你以為我是那隻路痴麼!”
就在駕駛室裡一片插科打諢中,卡車駛過了收費站。
。
事實上,t市和h市的距離並不能算遠。在末世之前,走高速公路自駕路線的話,最多四個小時就可以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了。
柳書楠記得,這條路上中間會路過兩個高速公路服務區。現在的時間已經不能算早了,他打算到了第一個服務區停靠,今晚就在那裡休息。
顯然,打這個主意的人不止他一個。
遠遠的,坐在駕駛室裡的幾個人就看到了服務區裡透出的燈光。
畢竟,今天是4月19日,距離4月16日晚八點的流星雨,滿打滿算也才過去了三天而已。三天的功夫,水電還沒有斷,那麼燈光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距離服務區還有一百米左右的地方,裡面的人早早地聽到動靜,跑了出來。
一眼看過去,八個人,都是青壯年。四個人站在一塊,四個人站在另一邊,顯然是兩夥人。
“好像來者不善啊。”
柳書楠的視力最好,看到那幾個人手裡都拿著武器,木棍啊砍刀啊消防斧之類的,上面還帶著紅黑色的血跡。
蘇瑛抬了下眼皮,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上路之後他就有點犯困,這會兒強打起精神來,拍了拍懷裡的葉涵宇:“小涵,乖,留在車上,我和阿楠下去看看。”
。
程國棟握緊了手裡的消防斧,不僅戒備著正在慢慢停下來的卡車,也戒備著旁邊那四個人。
他今年四十多了,兒子都上高中了。週六是學校放假的日子,他們一家三口就驅車回鄉下。他和妻子都是農村人,結婚以後到城裡奮鬥買了房子買了車。但說起根源來,還是在老家村子裡。
那天晚上,正好他弟弟程國樑也帶著兒子過來看望爹媽,一個大圓桌坐的滿滿當當的。
兩戶的老人是隻隔了一個院子的關係,平時就常在一起串門。農村的晚飯吃得早,才五點多就吃完了。隔壁的老丈人和丈母孃習慣性地一到時間就過來,兩戶人家的四個老人湊在一塊,正好一桌麻將。
侄子和兒子的年齡相當,兩個孩子上學都很用功,吃了飯就自覺地去了裡屋看書寫作業。
他和弟弟坐在旁邊,一邊一個給自己的老爹老孃出昏招。然後兄弟倆被久違了的爆慄敲得乖乖去倒茶水,看得他妻子捂嘴笑個不停。
就和無數個平常的週末一樣。
然而,在時鐘指向八點半之後,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