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絲絲縷縷蔓延出來,把臥室內的空氣都加熱了不少。
溫槿跨坐在靳桉大腿上,頭抵在男人肩膀處,嗚咽不成聲,手被男人的大掌緊緊握住,牽引著,酸澀無力。
感覺有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掌心終於溼熱一片。
她尚以為解放了,剛要從靳桉身上下去。
下一秒,男人抬起頭來,目光灼熱,沉沉落在了她的唇上。
這天晚上,溫槿又學會了一個叫做“禮尚往來強買強賣”的新成語。???
年前最後一段時間過得飛快。
等到大年三十這天一早,兩人終於踏上了京市飛往南廈的飛機。
南廈到處都已經洋溢著過年的氛圍,商販們的門前掛起了大大小小的紅燈籠,小巷內時有頑皮的小孩將鞭炮玩得啪啦作響,街頭音響迴圈播放著劉德華的“恭喜你發財”,熱鬧非凡。
按著做好的攻略,溫槿先帶著靳桉去了以前城中村所在的地方。
站在鱗次櫛比的高樓面前,溫槿手大概指了個方向,說那裡就是以前的二號衚衕口和倉庫,旺財健康幸福也被埋在那裡。
談起三隻金邊串串,她還有點難過:“我第一次來城中村的時候,它們就把我認出來了吧?”
當時她還好奇這三隻狗為什麼不兇她,現在才知道,原來早在很多年以前,它們尚是剛出生的小狗的時候,就同她見過面了。
可惜自己沒有陪伴它們太久。
“每一次你來城中村,它們都很高興。”靳桉輕輕握住她的手,“所以別覺得有什麼難過的。”
曾經坐落在城市中心的巨大毒瘤早已變成了現代化的高樓大廈,就如同曾經那個冷漠暴戾的少年一般,脫胎換骨,迎來了新生。
再在原地站著回憶了會兒,溫槿帶著靳桉又趕去了朱炎所在的地方。
她和朱炎一直有聯絡,每次回到南廈的時候,也會和朱炎一起找靳桉的下落。
知道她在京市和靳桉重逢以後,朱炎就不止一次邀請過他們倆回來。
朱炎這些年過得也還不錯,繼承了他爸老技師的手藝,現在已經獨自開店,手下還帶著好幾個小徒弟了。
看見溫槿和靳桉過來的時候,朱炎高興得不得了,還是以前那活潑的樣子,眼含淚水嗷嗷撲上來,說著“靳哥這麼多年我想死你了……”
中午三個人聚在一起吃了頓飯,各自訴說著這幾年的經歷和近況。
中途,喝得醉醺醺的朱炎站起來敬了溫槿和靳桉一杯。
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悲傷,朱炎眼眶通紅著:“靳哥,溫妹子,你倆這一路走來的不容易我是看在眼裡的,現在既然重新在一起了,就要好好珍惜彼此……”
最開始說得還好好的,甚至把溫槿弄得有點小感動。
但後面的畫風又突然開始往不知名路上拐,朱炎捧著酒杯一把鼻涕一把淚,什麼早生貴子新婚快樂都冒出來了。
最後還是靳桉一臉無語地把人連拖帶拽地扛回了店上,幾個年輕學徒毛手毛腳地上來扶住自己的師傅。
本來溫槿下午是約好要和江巧玲還有王易見面的,結果因為飛機延誤,得明天才能趕到。
所以下午的時間,兩人去了靳奶奶的墓地。
公共墓地曠野的風吹得樹葉嘩嘩作響,墓碑上,靳奶奶的照片一如既往的慈祥和善,似乎是在對著他們微笑。
靳桉站在墓碑前沉默了很久,然後彎腰慢慢跪了下去。
跪的是他這八年不辭而別沒有回來看過一眼,跪的是他並沒有按照老人家所期望的那樣,照顧好自己心愛的人,跪的是他並未善待她的兒子,雖然這也是靳超毅罪有應得。
溫槿沒有扶他,就在旁靜靜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