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很久,靳桉才站起身。
男人聲音略帶著點沙啞:“走吧。”
溫槿站著沒動,她朝靳桉笑了笑:“你先到那邊等我,我想和奶奶再說幾句話。”
靳桉頓了下,目光從她臉上掃過,然後應了聲,轉身去一邊等她。
確認男人已經走遠後,看著墓碑上老人的照片,溫槿才慢慢開口。
她微微笑了一下:“現在我已經和靳桉在一起,所以就直接叫您奶奶啦。”
“雖然不知道剛剛靳桉對您說了什麼。”她吸了吸鼻子,繼續說著,“但在我的心底,他是全天下最好、最厲害、最勇敢的少年。”
溫槿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最後,也和靳桉一樣,在靳奶奶的墓前跪了下去。
遠處男人雖然聽不見她的聲音,但瞧見女孩跪下去的動作後,還是愣了一瞬。
女孩纖細的背挺得很直,目光也很堅定。
“‘笑笑’,這還是當初您告訴我的,靳桉的小名。”溫槿輕輕開口,既像是對靳奶奶的保證,又像是對自己的承諾,“您放心好啦,以後,我會永遠陪在他身邊,讓他多笑笑的。”
最後等到晚上,夜色漸沉,各家各戶的年夜飯已經擺上了桌的時候,溫槿終於回到了半山別墅。
覃珠和溫雋凡知道她要回來,特地讓住家阿姨準備了一大桌的菜。
但桌上只配有三個人的餐具。
溫槿只在飯桌上掃了一眼就淡淡收回了目光。
意料之中的結果。
“小槿回來了,快過來坐下吃飯,爸爸媽媽都好久沒有看見你了。”
“今天還專門讓阿姨煮了你喜歡吃的辣菜,快來嚐嚐還合不合你口味……”
覃珠和溫雋凡坐在了桌邊,自然朝她招著手,讓她快來上桌一起吃這頓年夜飯。
十二月份她同他們說過的,她在和靳桉交往的事情彷彿已經完全被夫妻倆忘在了腦後。
或者說,夫妻倆仍舊是不能接受這件事情的。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溫槿面色平靜地後退了一步:“爸爸,媽媽。”
她笑了笑,只不過笑意未達眼底,“今天大年三十,女兒過來就是為了看你們一眼,這頓年夜飯就不和你們一起吃了,還有人在等著我。”
“從今往後的節假日,我還是會回來看望你們,但我不會再住回來了,我現在在京市已經有了自己的房子。”
飯桌上陷入死寂,只有電視機裡播放著的春節聯歡晚會還在持續響著,現在正表演著歌劇曲目。
覃珠維持在嘴角的笑容消失,神色終於完全淡了下來。
“小槿。”她似乎是無力捏了捏手中的筷子,“所以你還是要和……那個人在一起嗎?”
覃珠又回想起這些年。
溫槿不再聽她的話,也不再用他們的錢,回家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對於她介紹過去的優秀的男孩也是一概不理,再到現在,大年三十的夜晚,說出這般決絕冷漠的話。
就像是刀子一樣紮在了她的心頭。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覃珠心想,是那個叫靳桉的少年介入了女孩生活開始?還是溫槿獲得了中央醫科大學的保送資格開始?
還是是很久很久以前,她和丈夫將年幼的女兒第一次抱上鋼琴凳的時候?
這位從容優雅了數十載的女人第一次在臉上流露出迷茫的神情。
“是的。”
溫槿的聲音將覃珠拉回了現實。
“我和靳桉還在一起。不只是現在,以後、更遠的未來,我都只會和他在一起。”
“我們會結婚,會有自己的孩子,會組成新的家庭。”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