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要去看看,去親眼證實,死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根本就不是。”她說著又要往外走。
“你都懷孕,差點流產,所以給我冷靜一點好不好?”他吼,她能不能顧及一下自己的身體?
他的吼聲太大,震得她耳膜發疼,而且模模糊糊的,她沒有聽太清楚又像是聽到懷孕的字眼。她如木偶般慢慢轉過頭,看著他問:“你說什麼?”
“我說你有了他的孩子,醫生說雖然那一撞沒有讓你流產,卻傷到了子宮。如果你想要這個孩子,就在床上躺到生產為止,不然隨時都有流掉的危險。”齊俊喘息著,儘量讓自己的語速放慢,讓她聽得清楚一點。
他其實並不在乎這個孩子,那個男人已經拋棄她了,在他看來這孩子沒有了也好,省得拖累蕭蕭。可是如今看來,這孩子或許是唯一能支撐她的希望。
蕭蕭的身子無力的坐在床上,果然不再鬧。也許這個訊息太過震撼,她一時沒有消化掉。
——
三年後
美國*紐約
陰暗、潮溼的地下室,連空氣裡都散發著難聞的黴味。舊街老建築的隔音特別差,房東太太臃腫的身體踩踏樓板的聲音都可以聽得特別清楚。
二十坪不到的小房間裡,一個鬍子邋遢的人臥在床上,過長的頭髮遮住了鏡片,長長的胡茬子也好像太久沒刮,只能看出毛髮遮蓋下那張臉的面板是白皙的,還有放在嘴邊掩住咳嗽的手,帶著長年不見陽光的蒼白和枯瘦。
“咳!咳—咳咳——”正咳嗽的難受,桌子上的手機“嗡嗡”地震動起來,沒有鈴聲。
他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拇指點了接聽鍵:“喂!”聲音壓得極低,嗓子也因為咳嗽而變得沙啞。
“凌少,快跑。”那頭大叫,聲音有點急切。
男人臉色大變,抓著手機跳下床,開啟門就朝外面奔了出去,力道過猛,那扇老舊的門直接陣亡。
剛上樓的樓東太太用英語不斷咒罵著又走下來,卻只來得及看到那個消瘦的人影在樓下一晃,便消失在門外。
凌雲剛剛奔出門就煞住了腳步,因為自己租住的樓後院已經聚集了很多的人,為首的便是歐陽庭。他腳上穿著黑色的短靴,灰色馬褲,上身同色糸的襯衫和小馬夾,外罩英倫式的風衣,依舊貴氣十足。
反觀凌雲,不止滿面的毛髮如雜草,身上的衣服都看不清本來顏色,連高大的身子都彷彿萎縮了不少。
“凌少,好久不見。”歐陽庭開啟的唇,如刀子一般冷冽。話雖那樣說著,臉上也沒有一絲要敘舊的意思,反而陰鷙的像要殺人。
凌雲的眼睛被頭髮遮住,連表情都讓人看不清,只有啞啞的聲音回覆,但還算鎮定:“都三年了,想不到歐陽你仍然對我這般窮追不捨。”他東躲西藏,換過無數身份,偷渡過許多國家,連國內警方都放棄了對他的追捕,只有歐陽庭還是陰魂不散。
“我說過,傷害衡的人,我都不會放過。”歐陽庭說。不想跟他廢話,揮手所有人都朝著凌雲聚集過來。
“呵呵,不放過又怎麼樣?鍾離衡也不能死而復活,死對我來說反而是種解脫。”凌雲大笑,卻踹倒了房東太太準備點燃壁爐的木柴堆。
高高的一摞,稀里嘩啦地倒下來,讓那些人圍上來的腳步為了躲避而不得不後退。凌雲瞅準時機竄了出去,一群人臉色大變地追趕。
院子外面是一條很窄的小馬路,他剛剛跑出院子就有一輛車子急馳而來。凌雲回眸,黑色的車子印在他睜大的瞳孔裡,車胎摩擦地面的聲音長久而刺耳的響起。
他只感覺一股衝力撞到了雙腿,輪胎直接從他的腳上壓了過去,直到碾過他的腰部才停住剎住車。
“啊!”那聲慘叫響徹雲宵,血水很快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