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憑著戚家軍的名頭來壓他。現在看來,小北和程乃軒一前一後,都猶如神來之筆一般,與他形成了完美的配合。然而,他剛剛往床上一撲,大門就猛地被人推開,緊跟著他不用瞧也知道是誰衝了進來。
“雙木,你趕緊給我說清楚,你和戚家軍的那些傢伙究竟搗什麼鬼?”
汪孚林稍稍挪動了腦袋,懶洋洋地說道:“你剛剛不是都聽見了,這些人因為身體原因。不能繼續留在薊鎮軍中。戚大帥就稟報兵部。遣散了他們。因為老家都沒什麼人了,他們就跟著老大暫居到徽州府來,手頭又有餘錢,打算做點小生意。這麼多人統共能拿出三千銀子,我那位伯父要去鄖陽上任,所以就託我幫個忙。”
“那你拉我過去,是想拿這筆錢在我爹那入個股本?”程乃軒眉頭一挑,不太看好地說。“我爹那人不好打交道,而且這事不是我說了算的。”
“笨!我問你,你之前不是還想要跑到湖廣去做生意?你打算帶多少錢,做什麼生意?”
程乃軒哪像汪孚林這樣發散性思維,他殷勤地找了個美人錘,裝模作樣在汪孚林腿上敲了兩下,有些狗腿地說:“都是我祖母和我娘私底下貼給我的私房錢,你也知道的,我一向不在外頭沾花惹草,標標準準好少年。所以攢了有兩千兩。至於做生意,我聽說湖廣那邊鹽業生意挺好做的……”
“去做鹽商?你省省吧。我那老爹的前車之鑑你還沒看到?跑到湖廣去賣鹽都好些年了,一次都沒回來,這次生病還要我娘千里迢迢趕過去,再說,你爹就是揚州的大鹽商,要卡你脖子還不容易?想逃家連個計劃都沒有,要沒有我,你就得在金寶家房子裡餓死了!”
這要是別人這麼說自己,程乃軒早就反唇相譏了,可汪孚林這話他仔細琢磨琢磨,不得不認為自己撞在父親矛頭上的可能性很大。而接下來,汪孚林便一個翻身坐了起來,這才低聲說:“鹽商賺錢人人都知道,戚大帥雖說大名鼎鼎,但也要防止人家對你爹的生意有什麼想法。再說,你就不打算自己試一試?”
“我當然想啊!不說別的,我爹當年棄了科場經商的成就,我就夠羨慕的了!可我爹那一關可不太好過。別看別人說他是儒商,可他自己卻覺得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又不是讓你去站櫃檯,正經從事一個什麼行當。”汪孚林說著先是伸出了一根手指頭,“可以做點別人看不上又或者沒想到的生意。要知道,我們現在的資源是,松明山汪氏的名頭,你爹的名頭,葉縣尊的好感度,許家九小姐和葉小姐等人那個八卦閨秀……那個衣香社的人脈。這會兒已經是白露了,我上次拜託你那小胡桃的事,你不會忘了吧?”
“都已經收了好幾車,剖了外殼正在曬,我家那管事問了好幾次了,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著?”
見程乃軒滿臉疑問,汪孚林就讓其把耳朵靠過來,囑咐了幾句。緊跟著,他就又伸出第二根手指頭:“第二,有戚良那些戚家軍的將兵在,可以試著做一做另外一件事。只要我們撿起來,不但可以給葉縣尊刷政績,我們也可以刷民望,順帶小小賺一點。更何況,這種事情雖說需要不小的本錢,可只要拉上戚家軍的大旗,再去遊說幾家大戶,儘可支撐得起來。”
戚繼光加上這批人,那筆不過三千兩的所謂置產銀子他當然不會去用,丟哪去生利息都無所謂,反正有松明山汪氏的名頭,沒人敢賴賬。反而是戚家軍這麼些人送上門,浪費就可惜了,還不如借來用一用!
賦閒在松明山村四年多的南明先生汪道昆起行這一天,相送計程車紳相當不少,賦詩道別的足有好幾十。其中,豐幹社那些社員更是絞盡腦汁,每人做了何止一首。而汪孚林混在送行的人群后頭,不管程乃軒如何攛掇,他都半點沒有去出風頭的意思,直叫程大公子直惋惜。
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