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聽說的事情多著呢,再說了,之前嫂子帶我去過翰林院掌院學士何雒文家裡,見過王侍郎的夫人。”汪二孃見吳應節嘴巴張得老大,她就抿嘴笑道,“你去國子監讀書,我在家閒著也是閒著,嫂子硬是拉我出門,那我當然就去啦。你放心,我可沒有自不量力四處拉關係,多聽多看少說少做,不會給你丟臉的。”
“不是不是……”吳應節知道汪二孃會錯了意,趕緊壓低聲音將之前王錫爵到國子監,召見過自己和陳炳昌的事情說了個大概,見汪二孃也吃了一驚,他就苦惱地說道,“我和小陳兩個都只是秀才,想來王錫爵那樣的大人物,沒道理看重我們這樣的人,肯定是因為大舅哥。現在你說你曾經跟著嫂子見過人家的夫人,那麼就更加明顯了。可是,這樣的話,只要他們去就行了,還帶我們幹什麼?”
“笨,大哥肯定是因為王侍郎見過你和陳小弟,這才讓你們去的,就好比是我,我跟著嫂子見過王侍郎夫人,所以這次也一起。人多一熱鬧,就算大哥還有其他事情,那也就顯得不那麼醒目了。”嘴裡這麼說,其實汪二孃也是超級沒底。一想到自己當初曾經初生牛犢不怕虎,抓出來的很可能是廠衛又或者是別家大佬眼線,讓嫂子很是收拾善後了一陣子,她就心裡發虛。否則,憑她從前的個性,又怎麼會多聽多看少說少做?
她可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最是活躍的性子!
甭管被通知到的人心裡怎麼想,反正汪孚林派去王錫爵家送帖子的人趕在他們一家人出門前回來了,捎帶了王錫爵的口信——非常歡迎眾人去他家做客。對於這樣一個表示,汪孚林撇了撇嘴,立時就帶人出發。等到了王家,男丁女眷就分成了兩路,小北帶著汪二孃去見朱夫人,汪孚林則是帶著吳應節和陳炳昌去見王錫爵。女人們那邊會有些什麼樣的情景,他自然都放心交給了小北,可王錫爵這一邊,從一開頭便是迅速展開。
王錫爵笑眯眯地帶著獨子王衡見的他們一行三人。
儘管出身太倉鉅富,王錫爵又官運亨通,如今官居禮部侍郎,但這位太倉出身的高官卻並沒有如朝中那浮華風氣一般納妾蓄婢,一子三女全都是妻子朱夫人所生。想當年朱夫人嫁了他後連生兩女,直到第十一年才生下了王衡這棵獨苗,一時傳為美談。此時此刻,他便笑著對年方十七的王衡微微頷首道:“辰玉,吳生和陳生都比你年長,你不是之前功課有疑問嗎?正好可以好好求教他們。”
這分明是屏退閒人要說正事的節奏,但吳應節反倒鬆了一口大氣,見陳炳昌也一樣滿臉輕鬆,他連忙謙辭了幾句,這才和陳炳昌一同隨王衡出門。
他們這一走,門一帶上,王錫爵便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就知道,大名鼎鼎的汪世卿只要聽說我在國子監中見過他們,一定會來這一趟的。”
“少宗伯還漏了一條,若非知道尊夫人第一次見過內子之後,連著見了她好幾次,我也不會這麼冒昧登門拜訪。”汪孚林不卑不亢答了一句,見王錫爵伸手示意他坐,他就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了下來,一抖青絹直裰的前擺,“少宗伯可是認識小北?”
“果然是叫小北嗎?”王錫爵的表情微微有些悵惘,隨即便呵呵笑道,“我是太倉人,內子是嘉定人,所以認識的也就是些鄉里鄉親。當年胡公納內寵的事情,曾經在東南頗為流傳,兼且女方又與我和內子有些遠親,故而我們當然不會不知情。”
這一次,換成汪孚林目瞪口呆了。敢情不是王錫爵的夫人朱氏認識小北的生母,而是人家夫妻倆都認識?
“更何況,蘇州府和松江府彼此毗鄰,金山衛蘇家滿門英武,你那位岳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