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回過頭來瞅了小北一眼,見小丫頭滿臉無辜,他忍不住有些牙疼地說道:“他們叔侄倆想出來?”
“那丫頭在伺候張鯨的侄女,就是徐爵的新寵張姨娘。娘也好,我也好,從來都沒讓這丫頭打探訊息,只定期問問他們好不好,知道這事情也是最近的事。他們只能用一次,你可想好之後怎麼用。”
汪孚林苦笑著搖了搖頭:“岳母大人還真是會未雨綢繆……不過,我不喜歡讓女人去冒險,這事先放著,回頭等我想好了再說。”
“我也是女人,怎會去讓女人去冒險?我悄悄查過張鯨那侄女,她母親給她父親生了她哥哥和她,就因為傷了身體不能再生了,她父親因此就嫌棄她們母女倆,對她們很刻薄,她父親進京之後,張鯨乾脆給他納了五六個小妾,她的母親早已失寵,本來就是一年倒是有八個月在生病,這次張鯨把她送給徐爵做妾,便是以給她母親看病為交換的。她哥哥是個扶不起的混賬,成天就知道和人爭女人,張鯨已經把希望都放在了她父親新得的兩個庶子身上。”
見汪孚林眉頭緊皺,顯然對這番話感到非常嫌惡,小北就低聲說道:“張鯨素來不對家人談宮裡又或者朝中的事情,張家人口多是後來投充的,所以這點家事很容易打聽。”
“我知道了,張家也好,徐家也罷,你都繼續留意著。”
汪孚林出了屋子,一面思量著張鯨和徐爵之間的勾連,一面快步去了聯通程家的側門。他是常來常往的人,這裡也是程家內院而不是外院,因此看到他的家丁也只是吃了一驚,等到墨香匆匆聞訊出來,深施一禮後就笑眯眯地說道:“少爺在書房憋得正火大呢,您可來得正好。”
“那敢情好,我就怕他閒在家裡太舒服,不想出門。”
嘴裡這麼說,當打起程家書房的簾子進去時,汪孚林看到程乃軒臉上蓋了一本書正後仰靠在太師椅上,他便重重咳嗽了一聲:“起來,該幹活了!”
程乃軒幾乎一下子蹦了起來。看到是汪孚林,他隨手丟下那本書,快步上前之後就問道:“怎麼,不用我裝病了?”
“出大事了。”
汪孚林言簡意賅地對程乃軒說明了一下事情的大體經過,見這位給事中眉頭幾乎打成了一個結,他就拍了拍這位好友兼兄弟的肩膀,低聲說道:“你今天回六科廊銷假,記得多在吏科都給事中陳三謨面前得意洋洋晃一晃,但什麼都不必說。人人都知道我和張四維有仇,他就更加不會例外,這次我需要他站出來和我繼續打擂臺,你明白嗎?”
“這不就和上次擠兌範世美一個路子嗎?你怎麼老是讓我去幹這種裝腔作勢,沒什麼難度的事,這簡直是降低我的格調!”
“沒有難度才不會有危險。陳三謨在六科廊呆了多少年?他根深蒂固,有多少人是站在他這邊的,你這個剛上任沒多久的給事中直接去和他放對,到時候怎麼死都不知道。你又不像我,前後兩位當總憲的陳老爺子,一個通情達理,一個緊跟元輔。你可是間接在陳三謨手底下討生活的。”
汪孚林沒好氣地將程乃軒給打了回去,見人立刻閉嘴不抱怨了,他就低聲提醒道:“分寸你自己拿捏,但下午就是朝議,你必須讓陳三謨感覺到,他不保下張四維,日後就更加要受我挾制了。”
程乃軒嘴裡抱怨歸抱怨,但做事卻是雷厲風行,不到一刻鐘功夫他就穿上官服出了門,臨走前當然沒忘了去見一下大腹便便的妻子。(未完待續。)
第八四二章 芒刺在背,不得不保
對於六科廊中大多數的給事中來說,程乃軒是個怪胎,他雖說年紀顯得很風頭,但卻不喜歡出風頭,也不爭出彩的差事,不彈劾朝廷大員來給自己提升聲望,家裡很有錢卻不炫富,大多數時候都樂呵呵的,彷彿溫和無害。只有他把範世美諷刺得體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