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算是身上有汙點了,更有利於張居正又或者馮保把控。可恨張四維那妻兄王海所作之事,就連他也不甚瞭然,汪孚林又是從哪打聽到的?他究竟盯了自己舅甥二人多久?
而聲名動九重的汪孚林,此時此刻卻再次來到了門庭若市的張大學士府,遞上名帖,卻是直接求見張嗣修。對於他這位常客,門房自然不敢怠慢,連忙進去通報,不多時便復又回來,恭恭敬敬地將他請進了門,一繞過影壁,汪孚林就看到張嗣修那熟悉的身影。只相對於平日的談笑風生,這位年輕的翰林院編修這會兒眼圈青黑,臉色極差,見到他連個笑容都擠不出來。
畢竟祖父新喪,父親張居正沒走,長兄張敬修卻帶著弟弟們緊急先趕回江陵去料理喪事了,張嗣修則因為已經是朝廷官員,不能輕易離開,再加上父親不見客,他總得接待一下那些不得不見的客人。而且,儘管皇帝已經下詔奪情,身在翰林院的他卻能夠察覺到那股潛藏的暗流,哪裡會沒有憂慮?
如果可以,父親當然也願意丁憂守制全孝道,可是,父親從前那樣的強勢,得罪過多少人?在位的時候,連劉臺這樣的門生也敢上書彈劾座師,倘若真的丁憂回鄉,會遭到怎樣的反攻倒算?可大明這八十多年來,都不曾再有奪情,而前頭更有正德年間楊廷和這位首輔回鄉守完全喪做出了表率,父親一旦奪情,日後會是怎樣的名聲?
一向機敏善於應變的他強打精神和汪孚林互相拱了拱手,陪著人進前院正堂西側的花廳時,免不了猜測汪孚林的來意,可一進花廳還來不及奉茶,他便只聽得汪孚林開口說道:“首輔大人屢次上書請丁憂,皇上卻屢次下詔請奪情,如今朝中雖不免會有非議,但我猜測,閣老們已經帶了頭,皇上應該會請朝中那些尚書們上書請首輔大人留下輔佐皇上,所以,奪情之事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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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零四章 危言聳聽
張嗣修這些天也見了好幾位大佬,雖說張居正一如既往不見客,可他代為接待,也領受了半個喪主的待遇,節哀順變的話聽得耳朵都幾乎起了老繭,卻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像汪孚林這樣的,一見面就單刀直入,半點沒有拐彎抹角。呆了一呆之後,他才幹咳一聲道:“世卿,父親最重孝道,你這話若是被他聽到,非得訓你一個狗血淋頭不可。”
罵歸罵,心裡肯定還挺高興……
“嗯,所以我先對張二兄說。”汪孚林滿不在乎地挑了挑眉,這才話鋒一轉道,“但是,清流君子乃至士林非議,卻不可等閒視之。”
張嗣修自己就在翰林院,又怎會不知道這一點?他甚至走在翰林院中,都能注意到那極其扎人的目光,彷彿有人在背後指指戳戳,道是他的父親聞喪而不立刻奔喪,簡直衣冠禽獸。因此,素來敏感的他便眉頭一挑道:“那麼,世卿你是來勸父親奔喪守制,還是接受奪情?”
“自然應該接受奪情。”汪孚林既然已經決定了立場,那就絕對不會採取什麼含含糊糊和稀泥的態度。
“這些年首輔推行了考成法,整飭學政法,整飭驛傳郵遞法等一條一條政令,阻力極大,地方官員不過是礙於首輔大人執政,這才勉力推行,如若首輔大人回鄉丁憂守制,靠誰強硬實施下去?是呂閣老?還是張閣老?誰能為了別人的政令不顧自身譭譽?雖說自從當年的劉文穆公(劉吉)之後,除非身任金革之事,否則閣老丁憂概不奪情,如今外頭還有人說,楊文忠公(楊廷和)做出了表率,所以後人也應該效仿,可楊文忠公真有那麼高尚?”
“早在當年,就有人說他入閣日久,無所建白。更何況,當年是誰利用京察排除異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