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人家繼續問,他便拱了拱手道:“下官都察院廣東道掌道御史汪孚林,校尉們可是在此公幹?”
如今掌管東廠的是馮保,掌管錦衣衛的是劉守有,後者在馮保和張居正面前全都是和孫子似的,在外卻是頗有威勢,但是,這年頭的錦衣衛和東廠畢竟也就是主要在平民百姓身上抖威風,在文官們面前素來還是比較剋制。更何況,汪小官人如今可不是無名之輩!
所以,聽到他報名,幾個便衣壯漢立時四散開來,而為首一人則是上前唱了個大喏,隨即客客氣氣地開口說道:“汪掌道,對不住了,有貴人正在前頭逛,您若是方便的話,不妨繞個道?”
“方便,自然方便。”汪孚林現如今是聽到貴人兩個字就覺得頭疼,想當初武清伯家二公子李文貴不就是自己找上門來的勳戚貴人?更何況,就算武清伯李偉本人,那也動用不了錦衣衛和東廠,他壓根不想去猜自己可能碰到的人,立時調轉馬頭,招呼了王思明立刻就走。
然而,那便衣百戶倒是鬆了一口氣,奈何背後不遠處一家店裡,一身老僕打扮的張宏已經伺候著潞王朱翊鏐出來了。張宏遠遠看著汪家主僕二人離開的背影,倒不至於立時三刻就能把人認出來,可架不住潞王今天一路出來就沒怎麼見著閒人,只見了那些猜到他要進哪些店,就提早被東廠和錦衣衛中人三言兩語給唬住的店主。因此,瞅著那騎馬離開的背影,朱翊鏐立刻叫道:“那兩個走了的是誰?快,快給我攔回來!”
張宏微微一愣,見幾個便衣校尉瞅了他一眼,發現他沒什麼表示,立刻過去呼喝,不一會兒就攔下了兩騎人,他正待說點對朱翊鏐說些什麼,卻只見不遠處,今天帶隊的一個錦衣衛百戶一溜煙跑了過來,行過禮後就小心翼翼地說道:“潞王千歲,張公公,剛剛那兩位是都察院廣東道掌道御史汪孚林,還有他的伴當。這要是讓他知道了殿下今日出來……”
汪孚林?這麼巧?
張宏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就是借用今天帶著朱翊鏐出來閒逛的功夫,把錦衣衛和東廠的眼線給呼叫了大部分,這才得以讓張豐再次和汪孚林攤開來仔仔細細說了說某些事情,可他沒想到朱翊鏐竟然精神這麼好,這都快天黑了還沒法把人哄回宮去,再這麼下去,他和馮保就得吃大掛落了!他甚至已經打定主意,在李太后面前吹吹風,省得回頭這位潞王一而再再而三想溜出宮來,誰知道又撞上了汪孚林!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朱翊鏐竟是搶著說道:“就是那個獻平寇志的?我要見見!他還有什麼別的好書,我讓保母念給我聽!對了,千萬別對他說我是誰!”
張宏聞言簡直哭笑不得。汪孚林又不是不認得他,一看到他在此,還能猜不出小祖宗您是誰?
被人押解似的帶過來的汪孚林騎在馬上,看到張宏穿得和個富家老僕似的,頓時苦了個臉,一下子就意識到其身邊那個孩子是誰——畢竟,萬曆皇帝他是見過的,斷然不會認錯。猜到那個興致盎然打量著他的,應當是萬曆皇帝一母同胞的弟弟潞王朱翊鏐,他就在心裡為自己默哀了一下,隨即認命地跳下馬走上前去,卻是直接長揖道:“二公子,張公公。”
反正不是在正式場合,他就免稱一聲潞王殿下,直接混過去,還能免去一跪!
“你竟然認識我!”朱翊鏐當然不傻,一下子跳了起來。自己總共就兄弟兩個,這排行都被人家叫出來了,萬一這位聽說很厲害的御史直接上書,他不得被母后抽死?可正當他一把拽住張宏的袖子,期冀於藉著張宏的勢恐嚇汪孚林別把事情說出去時,汪孚林又不緊不慢開了腔。
“二公子,這太陽都已經落山了,您怎麼還在外間亂逛不回去?既然被我看見了,恕我不能當成沒看見,只能上書勸諫了!”
“別!”
朱翊鏐沒想到汪孚林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