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佳餚,哪樣動筷子最多,也有專人研究。就差沒人盯著夜壺和淨桶。在這上頭做文章了。
也正因為處在如此眾星捧月的環境中。李如松不得不把大部分精力放在這些聞風而動的人身上,撫順關那邊暫時沒有訊息傳來,他算算時間不過數日,汪孚林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有深厚的背景,也不可能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迅速拉攏幾個武官,也就暫時沒去理會。
這一天,他正在守備府見瀋陽中衛指揮同知範沉。儘管指揮同知放在遼東一抓一大把。完全算不上什麼,但瀋陽範氏畢竟枝繁葉茂,範沉又很會做人,在軍中頗有些聲望,他也就撥冗見了一見。
此時此刻,範沉小心翼翼地說道:“這些年,承蒙大帥關懷,范家出了好幾個秀才,歲考科考在瀋陽衛學中也算是名列前茅,希望明年山東鄉試能夠下場試一試。遼東巡撫張部院上任以來。對學校的事也相當關切,所以他們都希望能有機會謁見謁見。請張部院指點一二。”
范家之所以稱得上瀋陽第一大族,是因為整個遼東在大明近兩百年來出的進士不過幾十人,能夠當到京官的更是少之又少,其中範沉的父親範鍯就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故而范家眼下仍是打算在科舉上有所建樹,這也可以理解。從李如松又或者李成梁的角度來說,一個與自家親善的家族如果能再出個進士,為遼東的利益代言,這是樂見其成的。於是,李如松嘿然一笑,當即點了點頭道:“范家如此有上進之心,張部院肯定會成全……”
這話還沒說完,李如松突然瞥見門簾開啟了一條縫,卻是一個親兵朝裡頭看了一眼。他自忖身邊的家丁最有規矩,如若沒有大事,肯定不會在自己見客的時候攪擾,因此眉頭一挑後就開口喚道:“來人!”
話音剛落,那親兵就立刻鑽了進來,快步走到李如松身前躬身行禮。等聽到少主人問了一聲讓你辦的事如何了,他情知是李如松瞧見了自己的偷窺,以此為藉口詢問,連忙來到這位長公子身側,用極低的聲音說道:“大公子,苑馬寺卿洪觀察到瀋陽了,他是剛從撫順關來的。”
李如松一聽到撫順關三個字,本能地就想到了汪孚林和小北。發現那親兵竟是突然停住了,又去偷覷範沉,分明洪濟遠突然跑來瀋陽的這件事和範沉又或者范家彷彿有點關係,他迅速在心裡合計了一下,當即含笑說道:“範指揮且先小坐片刻。洪觀察既然來了,我得先去見他一見。”
範沉哪裡敢和洪濟遠這樣一個在遼東掌管實權的軍政長官計較,當即站起身道:“要不然,請容下官先告退?”
“不忙,你先坐一坐,”
李如松既然察覺到洪濟遠跑來瀋陽城這事不簡單,當然不會讓範沉先走。而範沉又不是沒見識的毛頭小子,面上賠笑答應,可等到李如松帶著親兵先行離開,他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心裡著實七上八下。別說他只是區區瀋陽中衛指揮同知,就算他是瀋陽守備,談的事情又並非軍政要務,怎麼就至於讓李如松去見苑馬寺卿洪濟遠這樣的高官時,還惦記留著自己?莫非事情和自己有關?和瀋陽範氏有關?
範沉絞盡腦汁思量最近家裡是否有人作奸犯科,而李如松此刻才剛剛見到洪濟遠。文武殊途,先前李成梁又不在廣寧,於是洪濟遠在上任時並未在廣寧停留,而是直奔遼陽,在路上先後見到了李成梁和張學顏,因此今天竟是兩人第一次相見。李如松雖說是李成梁長子,但對於洪濟遠這位從三品的遼東軍政要員,態度自然是客客氣氣,可兩三句寒暄過後,即使心中已經有些準備,當洪濟遠丟出那番話時,他仍舊愣了神。
“李大公子可知道,撫順城剛剛發生了一件聳人聽聞的事。出身瀋陽範氏的瀋陽衛學生員範澈,當年強搶族中侄兒範斗的未婚妻,娶為續絃,如今見範鬥重回瀋陽,因嫉生恨,竟是打算汙衊範鬥和自己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