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在是棘手的麻煩,可當他微服親自去小北的私宅探望過後,發現汪孚林這媳婦竟然是當初北新關中的老相識,他在瞠目結舌的同時,忍不住又狠狠在小北面前把汪孚林給罵了一頓,即便他知道汪孚林聽不見。不過,如此一來,他的態度也有所改變,不再是之前單純的幫汪孚林解決困難,而是成了幫故人小友一把。
就在汪孚林悄悄拜訪完凃淵,凃淵又去實地探訪過的當天,一行車馬就停在了察院門前。緊跟著,一個訊息幾乎是以光速傳遍了廣州城的各家主要官府。中心意思只有一個。巡按御史汪孚林的妻子從徽州到了廣州。據說是奉家中公婆之命來照顧丈夫的。
根據某些察院門前的眼線繪聲繪色地說,汪孚林親自到門前去接的人,相見之後,女方如何喜極而泣,男方又是如何興高采烈,而緊跟著察院裡頭又是怎麼雞飛狗跳,亂成一團。正值按察使凃淵因事前來拜訪,兩邊碰了個正著。
很多人聽到這裡。都會忍不住想象接下來的戲碼——畢竟凃淵這位按察使那是有名的鐵面冰冷,就算之前好像都幫著汪孚林,看到這不合規矩的一幕,不大發雷霆才怪。然而,傳訊息回來的人描述的情景,卻和人們想象中有些出入。大發雷霆那是必須的,但在劈頭蓋臉痛批過後,據說凃淵又和汪孚林約法三章,留妻子在察院住幾日,就把人好好送回去。而據說汪孚林在凃淵面前直接**地說。次日他立刻就要啟程赴南澳收拾首尾,妻子就算留在廣州城察院住著。那也不礙什麼。一時間,之前據說還關係很好的一老一少大吵一架,凃淵拂袖而去。
就在這件轟動全城的新聞發生當夜,號稱半年多沒見的夫妻倆卻在察院中議論下午那一幕。對於捱了凃淵那好一番數落的事,汪孚林摸著鼻子滿臉無奈,偏偏見妻子還一臉的幸災樂禍,他不由得沒好氣地說道:“也不知道我這都是為了誰,還看我笑話!”
“我只是覺得,公公婆婆都對你太好了,我爹孃也都把你當寶貝似的,四個人誰都不說你重話,就連京城的伯父都這樣。再這樣下去,你就無法無天了,就該有塗伯伯這樣一個厲害人管束一下你!”說到這裡,小北笑得連眼睛都眯了起來,“偏你到處都能如魚得水,就算父親還在,肯定也要被你這個女婿耍得團團轉,說不定會對你這個女婿比兒子都親,塗伯伯這樣把你當成自家子侄嚴厲教訓的人真難得。”
“你還說呢,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半夜三更派人到客棧把我接到杭州府衙,也一樣是不分青紅皂白就一頓痛斥,今天這還算好的,怎麼說都是我求他幫忙,還是幫這種很容易出問題的大忙。”
汪孚林生怕小北想起胡宗憲昔年舊事,儘量把話題岔開。然而,凃淵說的是留小北住幾日,他說明日就得去南澳,所以留著遠道而來的妻子住下,也就是說,他並不確定自己多久能回來,也許等不到喜脈確診的那一天,他不由得心生歉意。可還沒等他把話說出口,就被小北用手堵住了嘴。
“不用說啦,我本來就是自己心甘情願跟你到廣州來的,再說你又不是去玩。”小北說著頓了一頓,隨即展顏笑道,“倉促之下,能有這樣的法子遮掩我們的事,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只不過,如果是真的診出了喜脈,你打算讓我回徽州去,還是……”
“坐車不安穩,風險太大,你又暈船,海船可比內河航船更危險,你還是先留下,等到確診坐穩胎之後再說。”汪孚林不假思索地說出這句話,見小北滿臉歡喜,他就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都知道還明知故問,耍我嗎?我明天走後,你就做出個姿態搬出去,最好用個金蟬脫殼之計,免得有人盯死你的行蹤……”
汪孚林惦記著自己很可能就是真正要當父親的人了,再加上明日就要離開,一番嘮嘮叨叨的囑咐後,夫妻倆竟都是後半宿方才堪堪睡著。等到次日清晨起床時,看到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