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聽到那家丁頭子低聲提醒道:“大公子,汪公子和少夫人過來了。”
一到近前,汪孚林沖李如松頷首為禮後,就直截了當地說道:“出了這種事,也是我太過失察,在這給李兄賠個不是。我想李兄也應該想知道到底怎麼一回事,所以我想提個小小的建議。雖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但一個十五歲,一個十歲,用刑拷打要求招供不難,但總有些傷天和。我那岳父大人昔年當過縣令,所以我耳濡目染學過一些,須知用刑之道,攻心為上。”
“李大哥,相公當初幫過爹很多忙,這方面他挺有經驗的。”
嘴裡這麼幫腔,小北卻忍不住悄悄白了汪孚林一眼,好在這邊沒那麼亮的火把照明,別人看不見。
什麼叫你耳濡目染跟著岳父學了些,想當初那歙縣令位子上坐的雖說是我爹,其實卻是你在背後指點的!
PS:月票236,謝謝大家!多虧大家支援,上架之後連續七個月,月票始終堅挺!(未完待續。)
第五六四章 誰詐誰(求雙倍月票)
儘管被中原朝廷視之為化外蠻夷,但女真人上下尊卑等級之森嚴,和中原以禮法治國又不同。因此,儘管也是覺昌安的孫子,塔克世的長子,但努爾哈赤因為繼母搬弄是非,不止一次捱過打,也被關過黑屋子,一兩天不給飯吃。可如今這空屋子裡還有燈火,他卻只覺得比家鄉那些黑屋子更加令人恐懼。更讓他心中煎熬的是,舒爾哈齊不要命似的傳遞給他的那個訊息!
訊息真假且不談,但最重要的是接下來這一關怎麼過?難道他說弟弟聽到李家家丁私底下說的話,於是就飛跑來通知他?就算他如實說出來,李如松也許會因此整頓身邊的家丁,可對他們兄弟的觀感也會立刻降低許多!而讓他兄弟去廣順關誘殺阿臺這種機密,不論真假,怎麼能當眾嚷嚷出來?
就在他萬分焦躁的時候,大門突然被人踢開,緊跟著進來的兩個家丁一人拖起他一邊的胳膊,使勁把他架了出去。知道抵抗也沒有用,他索性咬緊牙關,飛速思量之前就在心裡盤算過的那些話,寄希望於能夠打動李如松,哪怕只是一丁點也好。可是,當他被人架著進入居中那間屋子時,看到的卻是被堵住嘴,身上血跡斑斑,彷彿已經昏死過去的舒爾哈齊!
那一瞬間,他只覺得一顆心猛地抽了一下。可還不等他開口說話,就只聽主位上的李如松沉聲吩咐道:“把這小子架到隔壁去,用水潑醒了,然後繼續用刑!”
“大公子,我弟弟只有十歲,都是我的錯,請大公子放過他!”
顫抖的聲音顯然表露出了努爾哈赤那激盪的心情。然而。說他是求情也好,求饒也罷,那一切試圖挽回的努力彷彿都挽回不了李如松冷硬的決意。而就在這時候,隔壁屋子裡傳來了清清楚楚的舀水和潑水聲,繼而就是一聲若有若無的**。儘管因為被堵住嘴發不出聲,但努爾哈赤還是隻覺得一顆心猛然收縮了一下。因為接下來,那邊又繼續傳來了鞭子著肉聲,慘哼聲,冷笑聲,端的是一場聽覺的盛宴。
“大公子如若肯放過我弟弟,我什麼都願意做,懇請大公子放過他!”
面對這再一次的懇求,李如松只是問出了清清楚楚的一句話:“到底速兒哈赤匆忙回來,給你傳了一句什麼話?”
是說還是不說?不說舒爾哈齊恐怕要受盡折磨。而說出來,舒爾哈齊無意中竊聽到那樣的機密,他們兄弟說不定就會立刻送命!但是,舒爾哈齊不過十歲,能夠挺得了多久根本就說不準,萬一他現在咬緊牙關不說,到最後舒爾哈齊卻終於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