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意的。此時此刻,他見程乃軒那張臉和見了鬼似的,當即一合手中扇子說:“事已至此,想別的無益。還請許學士把那些舉薦來的師爺明天都找來,程兄你也一樣,那兩個師爺都叫來,我親自把關。安陽那種地方可不是什麼師爺都能勝任的,不求有功,至少決不能有過!”
次日午後面試師爺的地方,當然不會是在逼仄到只有一進院子的許家。汪孚林既然覺得程乃軒被放到安陽去,說不定也是被自己牽累的,那麼不想袖手旁觀的他直接就把地點選在了自己搬出來後空著的那座小宅子。幾個籍貫天南地北的師爺先後抵達,見這小宅子看上去小門小戶不太起眼,當下便是神情各異。有知道翰林院那位赫赫有名的許學士實則非常清貧的,自然反而覺得言過其實;有隻知道程家豪富的,此刻也不由得犯了嘀咕。
直到芶不平出來帶他們入內,看到外院裡正站著幾個垂手侍立一動不動的隨從,看上去規矩森嚴,五位師爺方才顯得鄭重了一些。然而,一進明廳,他們就發現正中的位子上坐著兩個年紀相仿的弱冠少年。兩個程乃軒曾經見過的師爺自然認得誰才是正主兒,另外三個許國同僚舉薦來的師爺雖說不知道誰才是將來的東家,可卻無不清楚,程乃軒的密友便是今科三甲傳臚,那位兵部汪侍郎的侄兒,傳聞中得到當朝首輔青眼相加的。
儘管那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到現在都沒人說得準。
而汪孚林在眾人跨進明廳的時候,就和程乃軒一塊站了起來。這年頭當師爺的,一般頂天就是一個秀才的功名,但畢竟只是主幕有別,不同於普通的上下之分,所以哪怕不是他給自己挑師爺,也總得客氣一些。此時此刻,他不等程乃軒介紹自己,就笑著說道:“程兄和我乃是多年至交,他這次要出京牧守安陽,所以今天是我借了地方給他見人。想來各位大概聽說過我,我便是和程兄今歲同年登科的汪孚林。”
這下子,就連最初只接觸過程乃軒的那兩位師爺,也都清楚了。於是,哪怕是最初一看到今天競爭對手這麼多,難免有些不快情緒的人,也一下子想到,倘若談吐能如意,就算程乃軒那邊不需要那麼多人,那麼能讓汪孚林中意,絕對也是不錯的選擇。在汪孚林自我介紹之後,程乃軒只說了沒兩句客套話,他們便少不得彼此謙讓按照年紀也介紹了一下自己,這才一一落座。
可是,在他們看來,今天做主人的兩位乃是少年進士,總難免要在他們面前炫耀文章學問,文采詩賦,也準備好了奉承幾句,可誰知道汪孚林一開口說出來的話,便讓他們齊齊吃了一驚。
“各位可知道,彰德府安陽縣每年夏稅秋糧之外,還有什麼其他的方貢之物?”
見五個師爺一下子都卡了殼,汪孚林笑了笑,神情輕鬆地說:“畢竟各位從前就算是積年的師爺,也不可能一張口就能說出一個沒去過的地方都有什麼樣的出產,每年除了夏稅秋糧,方貢何物,歲派何物,可有分攤各種軍費。不過,各位有的是和許學士共事的老大人們推薦來的,有的是之前和程兄接觸過的,全都對縣衙事務頗為了解,未知可知道,縣衙三班六房,三班班頭一般都是誰人統管?而三班再加上鋪兵、驛夫、禁子,又如何分割統管?”
PS:感慨一下題外話,這世上就是有聖人,自己重病還拼命擔心別人,唉(未完待續……)
第五一七章 露底的汪小官人
這是很簡單的問題,只要真的在縣衙呆過,絕對不難,甚至張口就能回答,但汪孚林卻清清楚楚地發現,左手邊程乃軒自己接觸過的兩個師爺倒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