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復相。而且入閣之後行事多剛愎,對政敵也心狠手辣,但有魄力,能反貪腐,革弊政。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且他並沒有留著邵芳這種人在身邊奔走,足可見心志不凡。”
嘴裡這麼說,汪孚林心裡卻在想,只可惜這位首輔的政治生命,已經完全是倒計時了。見小北接過碧竹遞來的冷毛巾,敷在紅腫的眼睛上,他就岔開話題說道:“話說回來,你們真的要搬到運司街的鹽運司後衙去?”
小北這會兒已經不像剛開始聽到訊息那樣又高興又傷心了,更何況汪孚林急急忙忙趕過來,這樣的態度讓她有一種被人重視的欣悅。她丟下毛巾給碧竹,這才看著葉明月說:“姐,你剛剛說的那位姨母我都沒怎麼見過,要不,我們一塊去拜見一下,可回頭你還是和我住在這兒吧?謝老安人可好了。”
“娘說的話,你現在也不聽?”葉明月在小北鼻子上颳了一下,這才對汪孚林說,“是娘聽說你到了揚州,想起松明山汪氏也在揚州經營鹽業,正好顧家姨父調任鹽運使不久,這才特意囑咐我帶小北去見人。娘對我們那位姨母頗為推崇,小北的身世固然沒有輕易說出去,卻對人家提過那是一位蒙冤的朝廷官員之後,所以姨母她應該很好相處。再說,都到了揚州不住在親戚家,反而在未婚夫的同族親戚家裡住,你讓姨母到時候怎麼想?”
小北只不過是被從前葉家那七大姑八大姨的親戚攪得實在有些不想應付,聽到是蘇夫人的意思,而且人家還是鹽運使的夫人,她就沒有再堅持,更何況那句未婚夫的同族親戚讓她頗有些尷尬。於是,她只能低聲嘟噥道:“想當初我們在杭州的時候也結識了兩浙鹽運使史大人的兩位千金,史家兩姊妹溫柔可親,都是好人,不知道姨母那兒的親戚如何?”
“你們什麼時候去,我送你們?”
見汪孚林這麼說,葉明月不禁莞爾:“知道你忙,現如今還多了個耳提面命的柯先生,好好去忙你的吧!”
“對對,你自己去忙你的,別忘了正事,還有讀書!”小北也趕緊附和了一句,眼睛卻四處亂瞟。上次汪孚林對謝老安人直說自己是未婚妻,她就已經夠狼狽了,這次要再對孃的本家親戚信口開河,那可就大大糟糕了,畢竟姐姐也在,回去就會告訴爹孃!
汪孚林此來是因為胡宗憲得到了平反昭雪的事,不太放心小北的反應,再加上既然葉明月到了,他總不能連面也不露,此刻姊妹倆既然都趕人,他也就不再堅持。他又仔細問了問葉縣尊近況。
得知新任縣令在葉明月出發前已經到任,而徽寧道按察分司的衙門已經改造得差不多了。在此之前,葉鈞耀先到了府城那邊去上任,因為家眷的院子還沒修好,葉家人就和他的父母商量了下,除了葉鈞耀之外,其他人暫時搬到了他那小宅院住。他頓時生出了一種微妙的感覺。
就不知道是葉大炮的主意,還是蘇夫人的主意,這還真是一對不客氣的岳父岳母啊!不過話說回來,葉明月和小北去見那位鹽運使夫人,當然不止是為了認親戚,也是為了幫他,從這點來說,還真是另一種不客氣。
葉明月雖不像小北這樣一路上女扮男裝,可此來揚州並不打算過分拋頭露面。連程老爺處也只是讓汪孚林轉致問候,並沒有親自前去。她和小北最後還是去辭了謝老安人,把話說了清清楚楚,然後雙雙去拜訪了兩淮鹽運使司的鹽運使夫人蘇氏。小北早就得了葉明月囑咐,隻字不提那些鹽商們的勾心鬥角,只說是蘇夫人聽說蘇氏隨著丈夫到揚州上任,想著兩地相距不遠,而正值新昌呂公子路過歙縣。就託付他帶她們到揚州來見姨母。
兩個孃家外甥女過來,蘇氏意外的同時。也有些高興。蘇夫人早年寫信告訴她說,小北是一位蒙冤友人之後,最初寄養在家中,如今孩子大了要出嫁了,為了名分,故而認在葉鈞耀名下。所以她對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