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您要是真和邵芳比武,誰會贏?”
“你這丫頭!”呂光午不禁好笑,“你覺得誰會贏?”
“當然是呂叔叔。”小北想都不想就答了一句,眉飛色舞地說道。“那時候就能名正言順替我爹出口惡氣!”
“我看你是希望我替孚林出一出被人挾持的惡氣吧?”呂光午不禁莞爾。見汪孚林絲毫沒有被打趣的自覺。在屋子這裡看看,那裡瞧瞧,而小北則是被自己噎得啞然,他不禁更覺得有趣,卻是看著汪孚林說,“孚林你呢,你想不想我和邵芳打一場?”
“那也要人家樂意才成啊,呂叔叔你又不是來踢館的!”汪孚林順口蹦出了一個新鮮名詞。隨即用手敲了敲一個落地大花瓶,答非所問地說,“話說這院子看陳設佈置,一直應該都是邵家安排給客人的住所。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屋子裡不會設下銅管地聽,我們這些對話全都會被人聽到吧?”
“什麼?”
小北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立時如臨大敵地到各處敲敲看看。而呂光午看到汪孚林丟擲這麼一個問題,就好整以暇地自己過來坐下了,他哪裡不知道汪孚林這是在逗人玩,一時不禁悠然嘆道:“胡公當初並非完人。打仗固然殺伐果斷,但藉著抗倭之便。沒少在地方士紳那裡搜刮軍費,其中大半都送到了京城孝敬嚴家父子,自己也留了一小半。可他為人毫不陳腐,豁達明快,如果生前見你,一定會覺得大合脾胃!”
“只可惜到底緣慳一面。”畢竟小時候見過那次是不作數的。
汪孚林有些遺憾地聳了聳肩,見小北還在那四處檢視,他就低聲說,“剛剛呂叔叔問的那個比武結果,我和小北一樣,當然賭你贏。原因很簡單,呂叔叔一心鑽研文武,心無旁騖,去年從新昌出來之後,訪求能人異士的時候,應該也沒少和人動過手。而邵芳的功利心思太重,武藝上頭應該放鬆了太多,否則也不會呂叔叔你一在那家黑店露面,他那兩個伴當恨不得拿刀架在我脖子上,生怕你挾之前以一對四大獲全勝之威搶人。”
好話人人愛聽,尤其是後生晚輩的恭維,呂光午自然也不例外,一時咧開了嘴。眼見小北全部檢查了一遍之後,暴跳如雷地過來找汪孚林算賬,他少不得從中說合,繼而就站起身道:“身在邵家做客,當然不能就呆在這客院裡。出去逛逛如何?邵家不能隨便走動,如果邵芳不見人,我們就去丹陽城走走!”
“好!”小北二話不說立刻答應,隨即示威似的看著汪孚林說,“正好找個僻靜地方,讓呂叔叔指點一下某人的武藝!”
汪孚林哪會畏懼這樣小小的揶揄,當即似笑非笑地說:“我一個人讓呂叔叔指點,似乎有些太勉強了,乾脆再加一個你,這才公平。”
“哼,就知道無賴!”
儘管邵芳並沒有在客院設什麼銅管地聽這類東西,畢竟一旦被人發現就會變成天大的醜聞,但他當然不會忘了吩咐人密切監視客院的一切動靜。所以,當得知呂光午帶著汪孚林和小北出來,聽說他暫時沒法會客,就先出門去丹陽城裡逛了,邵芳抱著年方三歲的幼子邵儀在膝頭,忍不住眉頭大皺。等回過神來,他方才向面前侍立的婢女馥雲問道:“我走之後,姑爺可來過?”
“姑爺來過不下十次。”馥雲連忙恭敬地答道,“每次來時,他都會問老爺何時回來,還會陪少爺玩一會兒。若非老爺吩咐,他還打算帶少爺去武進住一陣子。”
邵芳見獨子咿咿呀呀抓他的頭髮叫爹爹,忍不住捏了捏那粉嫩的臉頰,卻無心聽他那不太完整的語句,而是又問道:“姑爺可有說過,今年科考是否準備好了?他年紀不小了,若是科考躋身二等,就能去考明年鄉試。到時候,我讓人在京師打聽一下誰是主考,投其所好,他考中舉人的希望很大。”
馥雲乃是邵氏家生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