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的太湖巨盜,冒充錦衣衛已經是膽大包天,被擒之後還敢如此叫囂?”
趙班頭本來也是心頭打鼓,可剛剛在後院看到那個被擒的活口,親口聽其招認是太湖巨盜格老大的下屬,而縣尊書房裡還收拾出來兩具屍體,面對這麼一個有魄力的縣尊,他那還有什麼說的,這會兒那點畏懼之心早就被立功受獎的心給沖淡了。不但是他,旁邊的胡捕頭也不落人後,大聲吆喝著讓下頭快班的人上去鐵鏈鎖人。劉會和吳司吏一包迷藥放倒這麼多悍匪,他們倆才是最輕鬆的,否則真要下頭差役去和這些亡命之徒拼命,誰肯幹?
“回稟縣尊,所有悍匪全都拿下了!”
後堂中,臨時將這裡當做日常起居之地的葉鈞耀長長舒了一口氣。他重重一拍扶手,站起身道:“給我敲鑼打鼓告知全城,有太湖巨盜格老大一夥人,冒充錦衣衛,意圖挾持本縣,覬覦縣廨公費,如今匪首格老大及心腹一人已經伏誅,生擒悍匪八人。令民間有硝制首級手藝的匠人立刻到縣衙來,本縣當賞以重金,硝制此悍匪二人首級,先送府衙,而後直送南京應天巡撫衙門!”
等趙班頭和胡捕頭立刻應聲而去,葉鈞耀方才看著身旁的汪孚林說:“府衙那邊,孚林你真的要親自去,方縣丞去不行嗎?”
“方縣丞在姚府尊面前,能不露怯意否?”汪孚林反問了一句,見葉大炮頓時啞然,他方才聳肩道,“所以我不得不去,人是我殺的,有責任我也得背,再說了,姚府尊不論想要如何決斷,總得考慮考慮我背後的人。倒是縣尊不妨派點人在各處城門,算一下到底有多少牛鬼蛇神跑路。不過,就憑縣衙和汪家葉家那點人手,留不下太多人,挑獨行的抓幾個,分寸讓吳司吏他們那幾個刑房的把握。”
葉鈞耀親身經歷了這一回,再也不想第二次這麼驚險了,此刻自然是連連點頭。等到汪孚林拱拱手後徑直離去,他一屁股坐下後,忍不住摩挲了一下腦袋,有些懊惱地低聲嘟囔道:“早知道如此,還不如當初選的時候就選都察院御史又或者六部主事……唉,都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啊!”
一隊錦衣衛突然進了歙縣小北門,而後打頭的進了歙縣衙門,這樣的訊息當然在第一時間傳到了徽州府衙。所以,姚輝祖也命人時時刻刻盯著那邊的動靜。當得知葉鈞耀竟然出動快班和壯班,竟彷彿把那些錦衣衛都拿了送進縣衙,他的第一反應是葉鈞耀瘋了,緊跟著方才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他正思量自己是否要直接派人去縣衙問個究竟,又或者乾脆親自出馬,卻得報說歙縣松明山汪孚林求見。
儘管新官上任不過三個月,姚輝祖卻也把屬下縣令以及徽州一府六縣的那些知名人物全都給摸了個透徹。對於這位崛起速度極快,在徽州擁有絕大名聲的小秀才,哪怕不看在新任湖廣巡撫汪道昆的面子上,他也要重視幾分,因此立刻吩咐請人進來。可是,汪孚林進屋之後,那渾身染血的衣袍,那長揖行禮之後開口說出來的第一句話,就讓他之前準備好的所有試探和詢問全都卡在了喉嚨口。
“府尊,有太湖悍匪格老大一行十人,假扮錦衣衛賺進縣衙,意圖挾持縣尊,勒索縣廨公費,如今已經全數落網!”
姚輝祖險些沒迸出一句你再說一遍,總算他出仕也不是一兩年,而是十年宦海沉浮的老油子了,立刻意識到,汪孚林不可能在這種極其要命的問題上信口開河,葉鈞耀更不可能在沒有確證前有那麼大膽子。他當機立斷,立刻問道:“詳細怎麼回事,你給本府解說清楚!”
汪孚林的春秋筆法向來很熟練,但真的要他說書似的講故事,他也同樣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