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
極品?許老太爺第一次聽到用極品兩個字來形容人的,錯愕了一會兒,他方才品味出字眼下頭流露出的嫌惡,本來很壞的心情不頓時更壞了。
“沒錯,就一個極品!一千兩銀子,大家也不是湊不出來,但我說一句實話,給這種人填窟窿,我實在是心裡不痛快。老夫這輩子為人處事的宗旨,是不痛快的事情絕不做,哪怕是為了梅林先生,我也不想破這個先例!所以,我這氣頭上的老頭子只能來找你,看你有什麼主意。”
老爺子一大把年紀,會真的沒有對付極品的好辦法?不過是因為看在胡宗憲份上,不好做得太過分,於是藉助一下他汪小秀才的惡名罷了。只怕汪應蛟那三個傢伙扛不住老爺子,早早把昨天他怎麼對付胡松奇的經過原原本本說了出來,老爺子方才會再次打他的主意。
汪孚林很明白這個道理。他斜睨了老爺子一眼,最終無可奈何地說:“那好吧,就讓我來做這個惡人。”
許老太爺登時眉開眼笑:“好,好!孚林你果然講義氣。回頭許村那邊今年秋糧的事,我保準親自活動,一分都不少,全都送到你那義店去換銀子。對了,你折騰出來的那個米業行會,似乎正準備撇開你單幹。浙江杭州今年歉收,米價騰貴,他們準備把收來的米全都高價賣給行商,單單瞞著你一個。你現在沒工夫管這個,我得提醒你一聲。”
對於這樣一個訊息,汪孚林並不太意外。他壓著那幫糧商成立了一個米業行會,接下來什麼都沒做,葉青龍那個小掌櫃也根本忙不過來,那幫人瞞著自己折騰什麼,也是很自然的事。想到自己老早就讓謝管事挑穩妥人去了杭州,小心翼翼做了那麼一票大買賣,他不禁笑著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如果這時候傳來杭州充斥著湖廣米,米價已經應聲跌去三成的訊息,那邊收米的行商會是怎麼個態度?”
許老太爺頓時哈哈大笑,豎起大拇指讚道:“一句話就勝十萬兵,好!”
汪孚林謙遜地打了個哈哈:“怎及得上許老太爺老謀深算?胡松奇那邊,我這就去對付他,至於其他的事情,就有勞許老太爺了。”(未完待續……)
第二三六章 忌日前夕眾生相(求推薦票)
績溪縣令舒邦儒跑去府衙,告治下龍川村胡宗憲次子胡松奇數年不交賦稅,同時揭開了前兩任縣令把胡家人應交的稅賦飛派給其他民田的蓋子,這一招在府城和縣城雖說引起了不小的波瀾。然而,在許老太爺等徽州縉紳聯合提出,今年十一月初三集體祭拜胡宗憲之事後,此事就因為徽州知府段朝宗的暫時擱置,而一下子淡出了大多數百姓的視線。
儘管胡宗憲下天牢後自盡已經過去了將近五年,徽州一府六縣名人輩出,也並非沒有別人在朝中步步高昇,如殷正茂取代李延之後,在廣西的戰事便是順風順水,大有打造出另一位文武雙全的名臣之勢,可仍然無法取代胡宗憲在徽州人心目中的地位。就猶如那座屢經修繕卻依舊難掩頹敗之勢的西園中,那塊汪道昆親筆題寫的東南柱石匾額一樣,不管朝中那些言官當初如何揪著胡宗憲不放,可時過境遷,人都死這麼多年了,抱不平的佔了大多數。
就連街頭巷尾的熟人,彼此相見都會聊上幾句那即將到來的五週年忌日。這一次祭拜不同於胡宗憲剛死的那次公祭,那些幕僚賓客朋友或從四面八方趕來,或遠道送上祭文,那次挑頭的是朝官,其中官身和有名望的高士不少,這次完完全全是民間行為。剛從兩淮回來不久,不再管家中鹽業生意的許老太爺擔綱,上上下下募集到的各種款項高達三千兩,分初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