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淨黑眸越發璀璨,襯著如玉膚色,令人一見便轉不開眼。縱然蕭承忠、端硯等貼身侍從見慣了她的秀色容姿,乍一眼也禁不住失神。
蕭琮也是一陣驚豔,舒眉笑道:“吾家蕭郎好顏色。”
蕭琰一笑,見兄長今日仍穿了士族傳統的寬袍大袖,頭戴束髻冠,天青色紋羅如雲,清遠飄逸,望之清雅脫俗,不由讚道:“阿兄真高士也。”
蕭琮哈哈大笑。
“兄弟”二人從樓上下來,一邊說話,一邊走到中門候沈清猗。
未幾,沈清猗由侍婢擁隨著從內院迴廊走出來,上身穿著紋羅交領短襦,腰間白紵束八幅繚綾長裙,色如霜雪,上織玉白雲紋,光滑不見紋路,但行走間,卻有天光雲影織於衣上,外面又穿一件輕紗如霧的大袖衫,臂挽輕紗銀絲披帛,人清如雪,又豔若霜梅。
蕭琰不由眼睛一亮,讚道:“姊姊若臨玉河,便是洛水神妃。”
蕭琮眼露欣賞之色,笑著點頭同意。
沈清猗眸光看過來,兄妹二人氣質風采俱是不凡,論容貌卻是少有能與蕭琰相比的,她眸光在蕭琰臉上停了一霎,心中想道:阿琰還是戴上面具為好。
夫妻二人坐肩輿出了承和院,蕭琰健步隨行,左右前後皆有侍衛僕從。行到前府簷子門時落輿換車馬,從東路院的正門出國公府,府前有白石道連線坊牆,坊牆上開著國公府面對大街的宅門,車馬穿過坊宅門,沿著大街往東南城門行去。
出了城門,車馬行快起來。
官道兩邊夾樹,綠蔭濃郁,和煦的暖風帶來花草的清香,怡人心脾。
蕭琰騎在棗紅馬上,望著碧朗高遠的天空,深深呼吸著屬於外面的空氣,心中歡悅滋生,夾馬便往前奔了一陣,一忽兒又馳馬回來,顯出少年人的活潑和初次出門的興奮。
蕭琮和沈清猗沒有騎馬,坐在有減震簧裝置的馬車裡,透過車窗淺綠色的薄紗可以觀賞沿途景色,見到蕭琰策馬撒歡兒的樣子,蕭琰便想起自己病癒後初次出府的心情,眉眼帶著笑道:“阿琰是憋壞了。”
沈清猗哼一聲,“還不肯出來呢。”
蕭琮輕笑,又為十七辯解,“阿琰這個年紀,能有這麼大定力,還是很難得的。”
沈清猗斜他一眼,“蕭恂之,你真是個護短的兄長。”
蕭琮清笑,容色悅悅。
這會兒官道上行人並不多,參加浴佛節的在辰時三四刻便出了城門,去踏青的多是年輕人了。
蕭琰一忽兒又策馬馳到官道左邊。
沈清猗透過車窗便看見騎馬而過的胡服小娘子、男裝佩刀的英氣娘子、珠釵襦裙的貴婦貴女,從旁經過時都忍不住看向那杏袍佩刀、丰姿神秀的少年郎,儘管銀色面具遮住了少年的容貌,但那神秀風姿足以讓人回頭頻頻。
沈清猗不由失笑,忽然想道,她是不是該慶幸蕭琰是女郎,否則少年時這般吸引女郎,長大後得操多少心?
忽又想道,若蕭琰著了女裝出行,那吸引的是無數郎君了。
豈不更得操心?
沈清猗忽然有種要操盡心的感覺。
正自攏眉間,眸光忽然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那雙眸子立時一冷,伸手微掀紗簾細看了幾眼,她回頭道:“我似乎看見三兄文茂了。”
沈蔚沈文茂?
蕭琮輕咦一聲,按說沈三郎來賀州,應該先到國公府拜訪才是,但沒聽蕭榮提起門閽處遞有吳興沈氏的刺帖。
沈清猗淡聲道:“許是看錯了。”
蕭琮卻是知她性子的,看不準不會提,心中便記下了此事,回頭著疾風館的人查,沈三郎來賀州為何事。
車馬行兩刻鐘後,便到了東南城郊的千桃山。
千桃山名為山,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