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沅眼睛亮亮的,帶著些許驚恐,“阿蘭若,我是不是在做夢?”甚至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可是卻很疼,也沒有驚醒到另外一副畫面,“我突然想起來,自己居然不記得當初怎麼生病,好像病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如果我病了很久,父皇怎麼會不來看我呢?母妃不來也罷了,父皇是最疼我的。”
宇文極聞言臉色一變,朝不遠處的劉瑾升揮手,臉色陰沉,示意不許任何人靠近。
慕容沅還在喃喃,“說起來,這半年就好像做夢一樣。現在想想,我也不明白怎麼就嫁給了你,怎麼就來了東羌,怎麼連我出嫁的時候都沒有見到父皇,甚至過了這麼長的時間,父皇連一點音訊都沒有。”她突然覺得十分恐怖,抓住他,“阿蘭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好害怕,好像……,自己在做一個醒不來的夢。”
“阿沅……”宇文極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能摟在懷裡,“別怕,有我呢。”
慕容沅感受著他寬厚的胸膛,有力的臂彎,稍稍放鬆了一些,還好現在不算是一個噩夢,或者……,永遠醒不來還更好呢。
等等,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念頭?!好像本能的要避開什麼似的。
不,不要再去想了,一個聲音這樣說道。
另外一個聲音又道,睜開眼睛,看看迷霧下掩蓋的真相,難道你一輩子這樣做夢下去?一輩子活在自己營造的美夢裡面?你這個懦夫!
有些片段在腦海之中喧囂著,沸騰著,像是要掙脫束縛衝出來。
慕容沅的頭越來越痛,出於對危險的避忌,本能的搖頭,抱緊了宇文極,“我不想看放風箏了,我們回去吧。”十分纏人的吊住他的脖子,“好不好?”
“好。”宇文極將她抱了起來,瞧著她情形不對,十分擔心,可是她這個樣子又不好找太醫,只能哄著她、陪著她,讓她睡了一會兒。然後吃了午飯,找了個藉口待她去上書房下棋,趁機叫了姬暮年過來。
姬暮年聽他說了詳情,照例診平安脈,然後私下回道:“身體是漸漸好了,想來這段日子過得舒心,沒那麼大壓力,回想起一些以前的東西。這個……,不是微臣能力範圍內的事,只能開點養神益氣的藥,幫著調理調理。”
宇文極也知道此事難為,總不能讓人打包票,只能道:“身體沒事就好。”就算她真的醒來,埋怨自己,也比她本人有問題好啊。
接下來的日子,慕容沅暫時沒什麼問題,除了偶爾會問為何沒有收到父親的信,別的基本一如平常。而且大約是問得多了,宇文極敷衍的也多了,她自己有些絮煩,漸漸的便不再詢問,乾脆動手給哥哥寫信詢問究竟。不過東羌帝都到燕國京城,就算是快馬加鞭不停歇,往來也得一個月的時間,暫時還得等著。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裡,端木太后那邊又出了新的么蛾子。因為被宇文極擺了一道,心裡十分不痛快,就乾脆頒懿旨,說是皇帝為父守孝乃是大德,但皇帝身為人君,江山社稷不可忘,延續子嗣不可耽誤,皇后需要挑時間進門,妃子可不用,一口氣給皇帝選了三個嬪妃。
因為後宮沒有皇后,所以六宮事宜現在是太后掌管著,大大方方給慕容沅封了一個皇貴妃,把堂侄女端木明珠冊為貴妃,另外冊了一個姜婕妤,一個阮美人。弄完這檔子事兒以後,與魏女官笑道:“瞧瞧哀家多大方,知道皇帝心疼沁水公主,只把頂尖兒的位置給她。”
省得冊低了,皇帝再拿位分來討好她做恩愛,看了叫人噁心!
魏女官不好置評,只笑道:“往後太后娘娘跟前可就熱鬧了。”
從前沒有人比對的時候,沁水公主……,哦不,現在皇貴妃,沒別的嬪妃她還可以推脫不請安,有了其他妃子們比著,她還好意思天天躲懶嗎?就算“水土不服”,大半年也該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