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香院裡,第二天一大早,昏了大半夜的聞採荷就早早的起了床。昨晚的事還歷歷在目,她心裡是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不是因為傅長亭睡了別的女人,而是傅長亭居然為了那個春梅把他保持了那麼多年的形象給暴露在了眾人眼前,難道真是那個春梅讓他欲罷不能?
昨晚從花廳出來,她就已經看出春梅看傅譽的眼色不對,她讓人跟著春梅,結果發現,春梅含羞帶怯地在傅譽耳邊說了一句話後就進了梅香院,把自己脫光了等在那裡。她如何會看不出春梅的鬼把戲?自然是春梅趁著傅譽醉酒神志不太清,把傅譽和宋九雅圓房的地方改了,而春梅則自己跳床上等,好個大膽的丫頭。
看出她的企圖,自也不會聲張,便讓人等在梅香院附近,當看到身披披風的傅譽進了梅香院,她才把已經醉得連路都幾乎走不穩的趙三叫過來,給了他銀子讓他進淳華院淨房,讓他這個一個覬覦宋九雅的色鬼一嘗夙願。現在她不知道趙三昨晚的顛龍倒鳳耍得怎麼樣,但是她實在不明白,那個披著披風的傅譽怎麼會變成自家相公?
洗漱過後,就直接去了書房,傅長亭一般的時候很喜歡在那裡睡覺,何況昨晚是被人抬回來,更應該在那裡無疑。
果然,她推門進去的時候,傅長亭正在洗臉,丫頭小綢和小南正向他說著昨晚發生在淳華院的事——三爺酒醉去了世子屋裡,趙三膽大包天睡了若琴,而趙三卻又被毒針殺死了,三少奶奶幸得世子相救,安然無事。
聞採荷也聽到了她們所說的,立時想明白其中之事,嘴角不由撇了撇,如果昨晚蕭姨娘不把宋九雅引走,安排若琴去淨房,那麼昨晚宋九雅必定要失身於趙三無疑。這都什麼事兒,插手的都插到了一起,反而把事情越發攪亂,便宜了那個宋九雅!
小綢看到聞採荷,忙見禮道:“二奶奶知不知道春梅的事?”
聞採荷沒好聲氣道:“什麼事?”
“老夫人昨晚說了,既然爺喜歡,就央了三奶奶把她屋裡的春梅送過來,這會兒應該快來了吧。”
聞採荷冷笑了一聲,看了一眼一臉憨相坐在那裡喝醒酒湯的傅長亭,“既然爺都做下了這等事,我還能有什麼話好說?她要過來便過來,我也管不著。”
小綢和小南縮了縮脖子,二奶奶對於二爺招女人的事上向來嚴緊,同時嘴巴又毒,有時候是把二爺關在院子裡罵得雞飛狗跳,但是外面的人卻是聽不到。她們這些小丫頭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雖然二奶奶關著門罵,但是人多嘴雜,外面的人哪有沒風聞二***彪悍的?
而她們這些小丫頭平素更是會注意著少近二爺的身,免得二奶奶看得一不爽利,便會把火往她們身上燒。可是昨夜二爺睡了三奶奶屋裡的丫頭,眾目睽睽之下,又是老夫人做主,二奶奶自也無法攔阻春梅過來,現在肯定火氣正盛,兩個小丫頭趕緊說要倒水就溜了出來。
聞採荷關上門,面無表情地走到正在一勺一勺喝醒酒湯的傅長亭面前,她看著他高寬的額,濃密下垂的眼角,還有兩翼張開的鼻子,厚實的嘴,微黑的面板,半晌,才慢慢道:“爺昨晚失態了。”
傅長亭又喝了一小勺湯,這才微抬了眼,道:“我也不願意的,那春梅昨晚怎麼說?”
“她說是爺強拉了她過去,老夫人信以為真,這便才要把她送過來。”
傅長亭撇了下唇角,“那小騷貨居然說是我強拉了她?”
聞採荷動手把放桌上的清菜米粥布好,“既然她那麼說,你也就只能那圓,若說是她在那裡等你,別人總要問你為什麼要到那裡去。”
她的動作很小心翼翼,把粥盛好,還端起碗來吹著熱氣。
傅長亭兩腿一伸,整個身體都仰坐在椅子裡,“你怎麼又知道春梅是在那裡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