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生,我負你太多、太多……
“等過了年,正月起便會正式由大汗一人坐主位,南面獨尊!阿步,若是明年戰事起,你可當真願跟隨我同赴蒙古?”“是。”我小聲的回答,底氣有些發虛,這倒並非是我在害怕打仗,而是我的動機不純。
我並不是為了做一個效忠主子的義僕,而自告奮勇隨他上陣殺敵,我只是想借出征的機會伺機接近那個我想見的人罷了。
畢竟在茫茫的蒙古大草原,遠要比進入重樓深鎖的皇宮,更容易見到一國之君。
天聰六年正月,大金國廢除三大貝勒並坐制,大汗皇太極南面獨坐。
三月二十,皇太極終於決意第三次親征察哈爾,遣使命蒙古喀喇沁、土默特、伊蘇特、扎嚕特、翁牛特、喀喇齊哩克、巴林、科爾沁、阿嚕科爾沁等部,十日後出兵隨徵,相約在昭烏達會師。
雖然決定來得突然,可滿朝文武卻少有驚愕之色,皇太極對林丹汗的恨意深惡痛絕,稍能揣摩聖意之人皆是一清二楚。
當日濟爾哈朗回朝告知全家,此次西征他將隨汗出征,瀋陽則由貝勒阿巴泰及杜度等人留守。
烏塔娜雖然性情婉約柔順,可骨子裡卻透著葉赫族人特有的剛毅,只是默默吩咐下人替丈夫備下從軍行囊。倒是那三位側福晉,不是咋咋呼呼,大驚小怪,便是哭哭啼啼,沒完沒了。別說濟爾哈朗嫌煩,就連我見了,也是一個頭比兩個大,恨不得大軍當晚便開拔出徵,掃卻耳邊嘈擾。
“阿步,軍令已下,明日我當整頓鑲藍旗將士,宣讀大汗汗諭。你……”我領悟其意,當即學男子禮儀甩袖跪下:“鑲藍旗小卒阿步接聽軍令!”濟爾哈朗從箭袖內取了一卷黃帛出來,緩緩展開:“宣大金國汗諭——以察哈爾汗不道,故親率大軍征討,必先紀律嚴明,方能克敵制勝。八旗固山額真、梅勒額真、甲喇額真、牛錄額真、以次相統,當嚴行曉諭所屬軍士,一出國界,悉凜遵軍法、整肅而行。若有喧譁者,除本人即予責懲外,該管將領,仍照例治罪。大軍啟行之時,若有擅離大纛,一二人私行者,許執送本旗固山額真,罰私行人銀三兩,給與執送之人。駐營時,採薪取水,務結隊偕行。有失火者,論死。凡軍器,自馬絆以上,俱書各人字號,馬須印烙,並緊繫字牌。若有盜取馬絆、馬絡等物者,俱照舊例處分。有馳逐雉兔者,有力人罰銀十兩,無力人鞭責。啟行之日,不得飲酒。若有離纛後行,為守城門及守關門人所執者,貫耳以徇!”軍令如山,果然嚴不可欺!
濟爾哈朗在宣讀汗諭時語氣凌厲,莊嚴肅穆,我悚容正色,不敢輕忽玩笑。待他念完後,我伏地磕頭,三呼萬歲。
“起身吧。”他恭恭敬敬的收了軍令,臉色稍緩,慢慢恢復笑容,“你可不是一般小卒,你是我濟爾哈朗近身侍衛……切記不可隨意離隊,時刻隨在我左右便是。”我聞言非但不喜,反而大失所望。不讓我隨意離隊,那我還怎麼去找皇太極?
“爺,你要的東西我都命人打點下了。”烏塔娜嫋嫋從梅樹後走出,一身雪白的衣裳襯得她空靈如仙。只是臉色太過慘淡,白如蠟紙,面頰削瘦,襯得那雙黑眸越發大得出奇。她縹緲的站在雪地裡,懨懨一笑,好似一朵過了花期的白梅,轉眼變將凋謝。
我陡然生出一縷不祥的念頭,但隨即按下,不敢再讓自己胡思亂想。
“外頭冷……”濟爾哈朗接下自己的斗篷,密密的將妻子裹了進來,寵溺的責怪道,“你總忘了新增衣裳,哈雅那丫頭服侍得也不上心……”“爺……不礙事。這幾個月阿步陪我說笑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