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正經主子。而丁熔家的卻捨不得離開孫氏,說自己現在才五十多歲,尚算健壯,等過個一二十年,她老得不能再為二太太效力的時候,她再去兒子家裡享福。
就算不念著丁熔家的是一個忠僕,也要考慮到,萬一哪天她做官的兒子升遷做大官了,丁熔家的就是誥命夫人,雖然比不上老太太的六品誥命,可也是吃朝廷供奉的有品級的婦人。到那時候,如果她記恨當年被毆打的舊賬,那她隨時可以上本參告羅川穀這個平頭百姓!
想到這裡,老太太喝令僕婦們將羅川穀拉開,於是李九光家的等人連拖帶抱,把野狗一般瘋狂的羅川穀拖開,此時,丁熔家的已經滿臉紅痕,牙也掉了兩顆,整個人像何當歸一樣匍匐在地上,疼得用手直撓地毯。
平時一直在壓抑的真實性情被釋放開,讓羅川穀徹底變了一個人,連踢帶捶地將纏住他的幾個僕婦撂倒,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何當歸身邊。嚇得槐花挺身而出,護住何當歸的頭,大叫道:“不要哇~~我家小姐就剩最後兩口氣了,二老爺你行行好,讓她安安靜靜地去吧,她還有好多的遺言沒交代完呢。”
何當歸不悅道:“腳腳腳,看你的腳踩到我頭髮了!槐花你讓開,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二老爺是我舅舅,他怎麼可能對我不利呢?你快點讓開,不要打擾我跟舅舅談心。”
槐花嘟著嘴巴讓開了,然後說了句“我內急,去解決一下,你們慢慢談”就轉身出門了,何當歸正擔心她又會去闖什麼禍,卻聽頭上方傳來羅川穀枯啞的聲音:“外甥女,我們羅家待你不薄,最好的院子給你住,最好的書院送你去讀,吃穿用度都跟家裡姓羅的小姐一模一樣,你為何要害我子嗣?花姨娘醒後已經清楚地指證你了,她說她能肯定偷換安胎藥的兇手就是你!我們二房跟你有何仇怨,你竟做下此等陰毒之事?”
何當歸平靜地聽完,平靜地開口道:“二舅舅息怒,我承外祖父大恩,把我寫進羅家族譜,和母親一起被編做羅東府第四房,因此從來都將自己當成是地道的羅家人,又怎會去掐斷羅家的香火呢?剛才我一進門就想自辯清白,可上至老祖宗,下至舅舅舅母,連一個說話的機會都不曾給我,上來就是一副百斤大鎖將我壓住。“”我不知諸位長輩看見了什麼‘鐵證’,又聽了多少‘人證’的證詞,可我不懼與之對質,索性掰開了,揉碎了,把裡面的古怪門道攤開了說。反正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沒有什麼需要藏著掖著的。”
羅川穀還是平生第一次跟外甥女講這麼多話,往日裡,他都是在一旁冷眼看著妻子迫害外甥女,所以潛意識裡覺得,外甥女不只痛恨孫氏,還有些恨自己。看妻子孫氏跟外甥女鬥法鬥得久了,羅川穀也不知不覺在心裡將外甥女當成敵人,當成這個家裡的對立面的人。
不過,眼下羅川穀想著,他與孫氏已產生了裂痕,而且懷疑那一切惡事都是孫氏做的。可孫氏是他的髮妻,他明白她的高超手腕,自知他不能夠在和和氣氣的辯論之中辯出一個答案。所以,他想到了一直在孫氏的迫害中茁壯成長的外甥女何當歸,現在他有七成相信何當歸不是害花姨娘的真兇了,而那個真正的兇手是誰,他想要揭出來,可是他既沒有不傷感情解決事情的辦法,也沒有直接張口去問的勇氣。
於是,靈機一動的羅川穀就上來逼問何當歸,想用正牌羅家人的身份和恩威壓迫她,告訴她,吃著他們家的,穿著他們家的,可不能這麼沒良心!這樣就可以引起她的反抗,讓她開口自辯,同時為他找出那個真兇。
羅川穀早就發現,何當歸自從三年前重回羅家,不只整個人的精神氣不一樣了,口齒跟從前相比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最出奇的就是她抽絲剝繭的分析能力。不管孫氏怎麼設局陷害,怎麼用表象迷惑所有人,何當歸總能透過表象看到本質,三言兩語就戳透窗戶紙。每一次,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