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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蕩地笑著,一定是把教導主任編進了新近流行的黃|色笑話,教導主任也不知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這輩子落在這幫對解析幾何、柏拉圖和《肉蒲團》一樣精熟的學生嘴裡。

我忽然不想上下午的政治課了,天陰了起來,我想回我的房間去。

房間很小,放一床,一桌,一椅,書就只能堆在床上。

桌子的右手是扇窗子,窗子裡盛了四季的風景,花開花落,月圓月缺。桌子的左手是扇門,我走進來,反手鎖上,世界就被鎖在了外邊。

我拿開鉛筆盒,左手五指伸展,佔據原來鉛筆盒的位置,等待朱裳坐直後髮梢的觸控,就像等待一滴聖水從觀音手中的柳枝上滑落,就像等待佛祖講經時向這裡的拈花一笑,就像等待崔鶯鶯臨去時秋波那一轉。

我沒想到,那一刻來臨時,反應會如此劇烈:五顏六色的光環沿著朱裳散開的頭髮噴湧而下,指尖在光與電的撞擊下開始不停地顫抖。

晚上十點鐘,我挺屍般朝下躺在宿舍的床上。十點半熄燈,臭小子們陸續從自習室回來,憋了一晚上的嘴正想活動。

“秋水怎麼了,床上又沒姑娘,採用這種姿勢幹什麼?”

“你這就不懂了吧?這叫演習,這叫冥想,這叫養精蓄銳。老道常練這種功夫,取陰補

涼一陣,熱一陣,下陣雨,出一小會兒太陽。涼熱打了幾個反覆之後,天忽然暴熱起來。早上還油綠綠的葉子,中午就捲了邊;街上的行人打起了雨傘,希望遮住天上下來的火。

“去飯館喝啤酒吧。”張國棟對我說。

“好。”

“你說朱裳有什麼好?”張國棟問我。

“我覺得她一點都不好看。”我說。

“但是她哪點不好看?”

又是一個酷熱的下午,忽然喇叭廣播通知,兩節課後全體高二學生去禮堂緊急開會。

“又看不成電影了。”馬上有人抱怨。

“今天作業可多了,真操蛋。”

我跑回自己的房間,反鎖上門,臉向下,把自己放倒在那張大床上。褥子前幾天被媽媽曬了,濃濃的太陽的味道。

“這一切是怎麼開始的呢?”

我抬起眼,在塔樓的縫隙中,很費力地調整角度,找到了一點地平線。太陽正在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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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星期之後,處理結果出來了,桑保疆記大過處分。我老爹動用了無數關係,而且許諾將辦公樓前小花壇裡的雕塑請中央美院的名牌教授重新塑過,校方終於同意不給我處分,但是必須在半個月內轉學。

在學校的最後一天,老師沒有拖堂。我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繞著校園隨便轉了一圈,花壇裡的雕塑已經被推倒,胡亂躺在草地上。我對張國棟和劉京偉說了聲“走了”,人便已

一年無休,攢了四周假期,年底在家趕這篇小說。空調開足,屋子裡挺暖和,買了一個奇貴的“大彬”款的紫砂壺,骨相合度,膩不留手,泡老朋友新送的鐵觀音。隨便找幾本書放在旁邊,有商務印書館的《新華字典》,納博科夫的《洛麗塔》,塞林格的《九故事》,亨利·米勒的《南迴歸線》,劉義慶的《世說新語》,餘華的《在細雨中呼喊》。心想,寫不過《新華字典》,總寫得過《在細雨中呼喊》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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