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仍然緊緊盯住丁豪,笑容不變道:“丁大哥,這另一瓶酒小妹自當陪大哥飲下。多謝丁大哥寬宏大量,給小妹這個情面。”
她一傾身取過那瓶酒,擰開蓋子就舉瓶向丁豪示意。
丁豪得意地大笑,也緩緩拿過酒瓶,擰開蓋子。
“砰!啪!”
猛一聲椅子摔地的聲音響起,裴霞神色倉皇地站起身,淒厲地大叫:“讓小姑娘喝這樣整瓶的白酒,你良心被狗吃了!”
她說話間幾乎是用撲的,迅速搶過秦秣手裡的酒瓶,就要往自己嘴裡灌。
丁豪臉上的笑容一凝,露出的大板牙上銀色牙套閃閃發光。
一切都彷彿變成了慢動作,這電光火石的一刻間,每個人的表情都凝固的有點怪異。丁豪那正大張著的嘴,彷彿就是此刻最具諷刺意味的註解。
明寒書眼睛瞪得牛大,孔哲正要去拉秦秣手臂的那隻手猶自停在半空中,魏建紅夾菜的筷子半張著,一把粉絲還卷在上面,姜新本來低著的頭忽然抬起,口中還含著一口飯菜。
打破這魔咒的是昌平的一隻手。
昌平的大手乾燥有力,手邊長著一圈老繭,手指骨節粗大,指甲修得整齊而乾淨。
他穩穩當當地從裴霞手中取過了那瓶酒。
他的動作清晰沉穩得彷彿很慢,但實際上又快得讓人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你不能喝。”昌平的聲音緩緩沉沉,滑入在座所有人的耳中,“都別喝。”
說完話,他又向丁豪手中的那瓶酒抓去。
丁豪剛回過了神,但他手上一鬆,去還是讓昌平將酒取走。
“我喝。”昌平話語簡潔,不輕不重,彷彿包含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他先抬起左手上的瓶子,仰頭,一口不歇氣地灌、酒香散開,弄得讓人頭暈。他喉結一下一下地動,眼睛卻一眨不眨。
其他人怔怔地看著他喝完了一瓶酒,又看著他舉起右手上的酒瓶,抬手,對嘴,灌下。
長頸的瓶口全對準了他的嘴,沒有一滴酒灑出。
昌平喝完,然後整整齊齊地將兩瓶空瓶反立在餐桌上,望向丁豪道:“可否?”
他的眉毛濃黑,下巴上胡茬子青青,臉頰下線條分明,那微一昂頭的摸樣,全不同於少年的青澀乾淨,竟是另一種動人心魄的力量。
丁豪乾笑一聲,正要說話,他那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他嘿嘿笑著,摸出手機,一看,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接電話的時候丁豪去了門外,包廂裡於是一片沉寂。秦秣緩緩坐下,臉色端凝;孔哲撓著手背,眉頭緊鎖;裴霞的表情仍然有點茫然;明寒書咧著嘴,也不知道在笑什麼。只有昌平八風不動,又眼觀鼻鼻觀心地坐著。
幾分鐘後,丁豪急促地開啟門回到包廂,揮手道:“今天秦小妹非常有誠意,建紅,姜新,他們遺失的那些東西是你們撿到了吧?馬上幫她們送回去!”
魏建紅和姜新愣了愣,然後沒口子地應和。
丁豪匆匆離開,這事情也就這樣不上不下算是解決了。
秦秣搶在孔哲之前買了單,一頓飯花掉五百多塊錢。他又向孔哲和昌平道謝,然後幾人同去取車。
送秦秣和裴霞回月光小區的只有孔哲,他一路沉默,直到到了小區門口,忽然呸了一口道:“丁豪那個老牛頭真不是東西!我今天算是看透了!”
秦秣笑了笑,也沒安撫他,只是淡淡道:“孔哥,早點回去睡吧,道謝的話不多說,我心裡都記著。”
孔哲拍拍秦秣的肩膀,也沒多說什麼,呲牙 便轉身離去。
這個時候裴霞才忽然重重地嘆氣出聲。
“秣秣,今天真像是噩夢……”
秦秣身上